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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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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站在一旁,却没有任何人理她。

简沉涵的目光一直黏在白景迁身上,白景迁则竭力躲开他的视线。

程落落得意,却还不打算放过沈瑶,势必这一次要给她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又问简沉涵:“既然不是你女朋友,那你喜欢她吗?有追求她的意向吗?”

虽说她这问题有点私人性质,直接问出来不大礼貌,但她相信简沉涵不会介意,因为他看得出来,对方还是喜欢她的闺蜜的。

简沉涵冷淡地回答:“不喜欢,没有。”

回答得干净利落不假思索,沈瑶闻言脸色惨白,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没想到他在别人面前真的是半点面子都不愿意给她。

程落落非常满意,对着沈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沈小姐,这下,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吗?”

沈瑶死死地瞪着她,眼睛微红,指甲狠狠地陷进掌心,一声不吭。

简沉涵对沈瑶说:“你先回去。”随即又把目光转向白景迁,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一般光华流转,“我们谈谈。”

白景迁皱眉,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原想拒绝,却被程落落推了一下肩膀:“去吧去吧,好好谈谈,最好一次性谈个清楚,把过去都断个干净。”

简沉涵眸色微淡,心里如坠冰窟般极冷。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在大街上,初秋微凉的风吹得白景迁有些哆嗦,下一秒一件薄外套就轻轻地罩在了她的身上。

清淡而微冷,是他一贯的气息。

白景迁将衣服从身上扯下来强硬地放到他手中,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这些年,”简沉涵顿了顿,静静地盯着她,薄唇紧抿,“你过得怎么样?”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人出乎意料,白景迁简直都要笑了,难不成他想和自己叙叙旧?也罢,那就迁就他一次,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

“过得不好。”白景迁诚实地回答,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一僵,“你呢?”

“勉强。”他的眼中揉合了星芒,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浓烈的哀伤。

何止是勉强,简直是煎熬。

其实,这几年,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无数个夜晚,他都在翻来覆去地想着,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当年选择放开她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

虽然一直这样问自己,可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他想,如果时光重来一次,他一定不舍得放开她的手。

因为思念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有许多个夜晚他从失去她的噩梦中醒来,却再没有人能给予他慰藉。

他想重新与她在一起,可是,他们已经遗失了彼此。

“景迁,”简沉涵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轻柔浅淡,几乎快要与凉风融为一体,却还是让她听到了。

白景迁有点恍惚,好像上一次他这么叫她,已经是好几年以前了。

“这几年我过得很不开心,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如此消沉过。”

白景迁静静地盯着他,晦暗莫名。

“后来我终于发觉,当年的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的嗓音微哑,夹杂着淡淡的酸涩。

白景迁依旧沉默。

他执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中传来他微凉的温度。

“没有你的人生并不完整,所以,你现在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在许下某种珍贵的诺言似的。他紧紧地盯着她,神色紧张,期盼却又害怕她的答案。

白景迁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间无法回答。

脑海中倏然闪过许多他们之前在一起的画面,有欢声笑语有难过哭泣,那样鲜活,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然后渐渐消失,变成一片灰白。

尽管她很留恋那些充斥了她整个青春的昨天,可是有些东西从他们分手的那一刻起,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再参与彼此的未来。

白景迁面无表情地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挣脱开他逐渐收紧的手指。

她抬起头,冷静理智得过分,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他的模样。

“简沉涵,我们已经分开了。”

他的眼睛在刹那间黯淡,仿佛璀璨的夜空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星星。

“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重来的。当时的我们最喜欢最了解对方,现在却未必。”她笑着撩了撩他额前凌乱的发丝,“不要总是沉湎于过去,你要向前看。”

简沉涵觉得喉咙发紧,眼睛泛红地看着她,猛烈的感情冲开闸门宣泄涌出,他别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心爱的姑娘永远都是这样,好得让他想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

他真的很爱她。

可是连简沉涵自己都无法回答,既然爱她,为什么当年又舍得放开她。

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错过的将永远错过,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

恍然间想起那一年,他们在沥安大学内手牵手散步,踩着皑皑的白雪,留下了并行的脚印。他心疼她的手冰凉,将其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她笑弯了眼,凑过来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学长,我好喜欢你啊。”她的眼睛晶晶亮亮的,青涩的脸颊微红,说出的情话甜得让他的心口发腻。

那是在他目前活过的人生中最欢喜的日子。

而现在,他似乎,彻底失去了那个心爱的女孩。

简沉涵盯了她半晌,突然俯身用力地抱住了她,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她柔顺的长发。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热气缓缓钻进了她心里,像从前那般给予她温暖与安心。

她的眼中有水光闪烁,没有说话,却用力抱紧了他。

这是告别。

与他们的过去彻底地告别,为他们的故事画下一个悲伤却完整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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