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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舟在离婚协议签下自己的名字,楷丽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决绝。
……
三年后。
已是深秋,枯黄的梧桐叶打着卷落下来,金黄大道上,并排走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身着风衣的卷发青年旁边伴着一个走路墩墩墩的卷发小男孩。
小男孩唇红齿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柔嫩的脸蛋可爱的鼓起,精致漂亮的比电视上的童星还要好看。
旁边路过的小朋友和大人,不经意扫过一眼都被吸走视线。
小朋友很可爱!但男人有些奇怪。
男人的相貌隐没在黑色的鸭舌帽中,只徒留一片阴影。
但他身形笔直,穿着极显气质的驼色大衣,露出来的双手白皙而纤长,周身气度让人感觉贵气逼人,与灰扑扑的小县城格格不入。衬的周围的行人就像匆匆而过的背景板。
这样的打扮只让他们更加惹眼。
尽量忽视周围打量的目光,席云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拉着席小卷的手逆着人群穿行。
“席小卷,今天的东西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爸比!”
席小卷肯定的挺了挺小胸脯。
三年前,签完离婚协议,席云舟更名席云,带着席小卷躲到了犄角旮旯的十八线城市。
如今,席小卷都已经三岁了,三个月前开始上幼儿园。
三年了,席云不仅没有对剧情释怀,甚至变得恐惧出门,害怕别人的视线,每次出来都是对他是一个挑战。
席小卷上的这所幼儿园,幼小初连读,还包中午的午饭,减轻了席云照顾席小卷的不少负担。
每天接送席小卷的过程都是席云给自己的一个锻炼,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让席云有通缉犯在人群的恐慌。
但通常都是开车,上学段路很短,可以忍受。
席小卷也不怎么喜欢上学。
席云有时候真的很想放弃,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不真的不能再躲躲藏藏了。
有着鲜艳涂鸦的幼儿园城墙出现在二人面前,眼前见到学校开闸自动门,席云微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在此刻放松下来。
他在学校门口的一棵树下停住脚步,目光柔柔的看着席小卷。
席小卷立刻意懂停下来,也不如说话,放在自己小书包上的两只手紧紧的抱住席云的大腿:“爸比,不想去。”
深秋的天气已然降下来了,席小卷缩在厚厚的毛衣里,裹了一条黄色的胡萝卜小围巾,像一个大型公仔。
席云理了理他的卷毛,把毛衣里的内层重新拨弄了一下,让席小卷更舒服。他摸了摸席小卷的头发:“乖,晚上爸爸接你。”
这也是席云不得不接送的另一个原因,如果不是他本人接送的话,席小卷就更不想上学了。
席小卷头埋进他怀里不吭声,席云任由他埋着,等席小卷自己调整好。
席小卷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几乎没让席云费过心。
席云等着席小卷的反应,后腰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他抱着席小卷,差点倒了,踉跄了下,扶住旁边的大树才站稳。
谁?
男人粗声粗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没长眼啊,堵在这大门口?”
?
路这么宽,是谁没长眼?
席云侧头看去。
那男人身材壮实,身上的黑色风衣被他穿的格外拥挤,给人一种扣子都要被挤掉的感觉。
表情跋扈极了,看着席云满是嫌弃,还拍了拍自己衣服。
席云怒气还没发,男人旁边一个圆滚滚的小朋友眼神睨着席小卷,不客气的开口:“啧,席卷你都多大人了,还没断奶吗?上个学还要埋你爸怀里,吃奶吗?”
他看着比席小卷高壮许多,表情神气,语气横的很,一双小孩的眼却充满市侩,叽里咕噜的转着。
男人眼神轻蔑,明明是自己撞到了人,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一个男人,大白天的还要把自己脸遮住,躲躲藏藏的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有病吧,啐!”
他唾了一口。
席云攥紧了拳头,席小卷从他怀里抬起头。
席云皱起眉,看着男人蹙紧眼,声调不高的清晰吐字:“你有事?”
有病就去治,在大马路上发什么神经?
没想到男人轻蔑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前吐了口唾沫,伸出皮鞋的尖尖碾干净。
“tui!成豪我们走,跟这种人说几句话都感觉自己患病了。”
他拉过旁边小朋友的手趾高气昂的走进学校。
席云:???
什么人?现在精神疾病不康复也能出院了吗?
席云想追上那个家长,把他骂一顿。
可沉默的太久,开口变成了一种负担,三年的自闭生活,让他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话。
席云深呼一口气,狠狠皱眉,气得脸都红了,嘴也张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走进学校的背影。
气死了。
他怎么变得这么不争气啊?
一旁的席小卷用小小的手捏了捏他的手,乌溜溜的眼睛怯怯看着他:“爸比没事吧?”
席云摇了摇头,他不肯在孩子面前露怯。
席小卷双手放到自己的小书包背带上忽然开口:“赖成豪是我们班的,他可坏了。”
席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小朋友,耐心的听他讲:“他又没有欺负你?”
席小卷咬着下唇不说话,肉肉的小脸鼓起来:“爸比他好坏。”
“怎么了?”
席云等他的下文,席小卷又不说话了。
一阵铃声闪过,周围的人群都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门口几乎清空。
席小卷慌张的揪紧小书包,向后退几步:“爸比,宝宝去上学了。”
“爸比别忘了寄东西。”
席云答应席小卷,目送他离开,打算给班主任打个电话了解一下。
他们耽误的太久,上学的早高峰堵车期已经疏散,席云开车的一路上都畅通无阻,不过等回到家时,依然已经八点多了。
今天早上的事让席云心情很不好,他真的是自闭太久了,被人骂都张不开嘴。
席小卷那个同学也需要注意一下。
他掏出手机从备忘录里寻找班主任的电话号码,想了解一下席小卷的情况,却赫然发现通话记录的最顶端有几个未接来电。
刚来灵溪市的那段时间,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席云提心吊胆,手机从此都是开静音。
屏幕上,红色的未接通记录,号码却是熟悉的。
换了新的号码之后,席云的手机号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大哥的发小,他湛哥,湛熙生。
席云获得剧情的内容,才知道他父亲在破产之后,直接就把他车祸成植物人的哥哥放弃,美名其曰带回家照顾,其实就是等死。
原剧情中,席安志借口席修竹的医疗费从席云要的钱不少,他还从秦言生要钱。
甚至席云因为赌气,没有要离婚协议的五百万,也被他从秦言生那里要走了,这些钱却并没有用到席修竹身上。
而是被他花在了不知道哪一个女人和孩子上。
席家没有主母,但席安志的女人没有断过。
席云和席修竹同母异父,席云其实并不是席安志的孩子,只有他哥哥席修竹才是。
席云的母亲也并不是席安志妻子,而是席安志年轻时哄骗的女人之一,等到自己发迹了,就将人抛弃了。
一直到他母亲死了,临死的时候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席修竹才被接到席家。
那时,席修竹已经十一岁了,席云才八岁。
如果不是席修竹当年坚持和席云在一起,席安志根本不会让他进自己家门。
席云不知道他哥哥和席安志之间的事情,只知道从那之后,席修竹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但他哥哥从不让他在席安志面前出现。
席安志即便见了他,也当他是一个透明人。
这也是他哥哥出事之后,他为什么甘心被席安志榨干最后一点价值送给秦言生的原因。
席安志一直都从他要钱,在他破产之后,更是以他哥哥的医疗费为由,逼得席云把每一份积蓄都交给他。
知道这些钱通通都没有用在席修竹身上的时候,席云真的很生气。
他没想到席安志这么绝情,席修竹可货真价实是他的儿子,还是席家的继承人。可出了事之后竟然就被他这样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甚至还瞒着席云,要从他身上榨钱花。
当时席云能够求助的人不多,湛熙生是最靠谱的那一个,席云把哥哥偷偷从家里转移到了湛家的私人医院,自己也躲席安志躲的远远的。
湛熙生打来电话一定是关于他哥哥的。
席云没有犹豫就回拨了回去。
“湛哥?”
对面那头的声音沉稳温和,湛熙生浅声问候:“小云和卷宝宝最近过得还好吗?”
湛熙生是唯一知道他有孩子并且还是自己亲自生下的这事。
席云下意识点点头,才想起来这是在电话,嘴角微微弯起:“湛哥,我们这里很好。哥哥怎么样?”
席云不抱希望的问。
他知道他哥哥醒来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却还是每次在湛熙生打来电话时忍不住生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