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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芸下意识将姜时好拉到身后,张春花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也挡在了姜时好的前面。
王寡妇冷笑一声:“姜时好,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我告诉你,咱俩没完!”
姜时好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两个人,看着鼻青脸肿的女人,淡淡的说道:“你与其纠缠我,倒不如想想,怎么你被打成这样,齐向东齐向兰竟然都不肯出来看一眼?难道真的是他们听不见吗?”
王寡妇神色一僵:“几个孩子,懂什么?”
与其说是在帮几个孩子开脱,更像是在为自己找台阶。
旁边人接了一句:“那几个孩子?全村的孩子加起来都没有那几个孩子懂得多!”
这话简直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王寡妇的脸上,她瞪了对方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唐芸看得直摇头:“她见缝插针想要收揽那几个孩子的心,殊不知人家只把她当成冤大头。”
她也算是对那几个孩子的狠心绝情有了新的认识。
跟姜时好回屋的时候还在叮嘱:“这几个孩子这么薄情寡义,你可千万要提防他们。”
这一点姜时好比谁都清楚,自然不会再心软。
临睡前,她将自己的花布包放在了枕头底下,告诉唐芸:“这个东西,你带回去帮我保管。”
“你不放心他们?”
姜时好点头,怎么可能放心,房契地契多重要,要是让鲁婆子带着那几个畜生搜罗走了,她可是哭都找不到调。
唐芸也不啰嗦,将花布包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这是你的身家性命,你放心,我肯定会看住了的。”
“嗯。”交给她,姜时好自然是放心的,熄了灯,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姜时好就先睡着了。
唐芸听着枕边人平稳的呼吸,一声轻笑:“心还挺大。”
她也逐渐陷入了睡眠中。
姜时好半夜起来的时候,唐芸睡得正香,她悄悄穿上衣服,正准备出门,唐芸悠悠转醒:“你这么早?”
怪不得瘦了这么多,谁天天这么起五更爬半夜的,怕是都养不好精神。
“嗯。你继续睡,别忘了把门栓上,不用着急起床,等我回来咱们包饺子吃。”姜时好已经习惯了,抹了一把脸,精神了不少,套车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唐芸正站在门口跟她挥手。
姜时好朝着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继续睡,自己则是赶着车径直出了村。
李屠户也不怎么打听到的,她给王屠户和张茂才两家都拿了胰子。
杀猪的时候,好一顿拐弯抹角旁敲侧击。
姜时好不动声色,直到要走了,李屠户终于忍不住了,按照姜时好说的给她割了二斤肉,又亲自将肉用油纸包上递到姜时好的手里:“好姐,怎么着你也叫我一声叔,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同样的主雇,还要分出远近亲疏来,你这样可不地道。”
“人家张叔王叔又不像是您,计较这个那个的,我活干着舒心,相处起来自然也就亲近。”
姜时好直言不讳,李屠户反倒是被将了一军,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你这孩子,还挺直接。”
“我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别人对我好呢,我自然也对人家好,别人跟我抠抠算算的,我也不会瞎大方。”
李屠户没办法了,只能实话实说:“把你那胰子也给李叔拿几块,你说同样都是用你杀猪,你偏两样对待,传出去倒好像我这个人多不厚道一样。”
“您要胰子?”姜时好挑眉?
“……你看我这么半天说啥呢?”
“我做的胰子镇上生财杂货铺就有得卖,其实你去那悄悄买回来就说是我送的,我也不会揭穿您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见外呢?”李屠户脸上笑容僵硬。
“是我见外吗?不是您一直跟我见外来着吗?”姜时好笑得像是一只狐狸。
李屠户没办法了,只能认输:“好了好了,你给李叔几块,李叔保证以后也不跟你计较了。”
姜时好撇撇嘴角,摆明了不信他的话。
李屠户只能指天发誓,做出保证:“我保证,老张老王他们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你还不成吗?不过你也得给我个准话,他们有的,我也得有——呶,我是知道的,你对老张一直很大方的,还送卤味给他们吃。”
不是很满意,不过能让这个刻薄小气的人说出这样话来也不容易,姜时好道:“我也给你送行了吧?”
李屠户这下高兴了:“早就应该这样么。别说咱们爷们认识这么久
了,就说我跟你爹的交情,当初要不是你爹跟我说了几次,我也不可能找你杀猪,你也知道的,咱们这一行这么多年了,有几个用女屠夫的,力气小,抬抬搬搬都要人帮忙……”
“你说是我爹让你找我杀猪的?”姜时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李屠户也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否认:“什么啊,你听错了,我只是说跟你爹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是他闺女,这活儿不交给你干,我还能交给谁干?”
“不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姜时好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没听错。
李屠户不愿意承认,催促她赶紧走吧:“快点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跟老大还要去镇上卖猪肉,对了,你——算了,那个胰子,你爱给就给,不给我也不要了。”
要是让姜继善那老小子知道他说秃噜了,非把他蛋包给踹下来不可。
李屠户说着话就要关门。
姜时好却直接挡住了大门,不肯走了:“李叔,你这会儿想要反口也已经晚了!”
“……这犟种,跟你爹真是你一模一样,随根!”李屠户近乎无奈的叹气:“你爹当初就怕我受不住秘密,一再警告过我。要说呢,你爹也是心酸,你是他亲闺女,他就算是再怎么觉得你丢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带着四个孩子吃不上饭。就找了我和老张,还在镇里的饭馆请我们吃了顿饭,让我们将杀猪的这个活给你,老张跟他交情更好,当时就答应了,我跟你爹,你也知道的,不如他跟老张,可是,我们两个村子离你们红石村最近啊,咱们又都认识,我找你,也不会引起你的怀疑,他就一再跟我商量,还威胁我,我要是不用你,他以后也不给我杀猪了,你说这不是屁话吗?我用了你,也就用不着他了啊。”
他絮絮叨叨,姜时好的心思却飘到很远,上辈子他真的守住了这个秘密,直到她临死都不知道,还以为杀猪这个活,是凭自己的手艺得来的。
原来是老爹给她谋得生路。
姜时好从李家出来,一路上紧挥鞭子。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家,想跟着唐芸一起回去下洼村,要再次给父母跪下,什么时候父母原谅她了,她什么时候才起来,要是父母一直不肯原谅她,那她就一辈子都不起来。
可刚进红石村,姜时好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一进院,就看见唐芸的骡子不见了,自己小厨房和卧房的门都被砸开了。
很快,一群人从卧房里出来,看到她很不客气的问道:“你就是姜时好?就是那个把我娘气病,让我几个外甥连饭都吃不上的恶毒后娘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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