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找来的这么乖的小姑娘？”苏瑞芝的发问打断了姜时好的思绪。
福宝看到苏瑞芝，直接乖巧的叫了姥姥，把苏瑞芝哄得眉开眼笑，见到院子里的衣服，撸起袖子就坐在了凳子上，动手洗了起来。
小姑娘长得单薄，干活的时候，总像是恨不得用上十二分的力气，眉头皱的紧紧的，连鼻子都跟着一起用劲。
把苏瑞芝逗笑了，她还以为这小姑娘是姜时好邻居家的。
母女俩进了屋，姜时好跟她说了福宝的来历，苏瑞芝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个苦命孩子，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她固然是心疼福宝的身世可怜，可更担心的还是自己女儿的安慰。
“不会，我已经处理好了。”
苏瑞芝点点头：“嗯，你这短时间办事的确是沉稳了许多。”办事周到，也很有自己的主意。
姜时好汗颜，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要是连这点长进都没有，真就是白死一次了。
“缠着我非要叫娘，我也懒得纠正她了。”姜时好担心苏瑞芝介意自己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外孙女来。
“……爱叫就让她叫去吧，咱们本来也不是什么人上人，用不着什么主仆尊卑那一套，要我看这样更好，你身边难得有这么一个贴心人，小丫头挺乖巧挺懂事的。”
在苏瑞芝看来，身为丈夫的齐青松不在身边，齐家的那几个孩子跟女儿之间又不亲，这么个小丫头的存在，反而弥补了女儿在情感方面的欠缺。
母女俩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福宝已经洗好了衣服，隔着窗户问苏瑞芝还有什么活，苏瑞芝将人叫到屋里来让她喝点水，又给她拿了点吃的，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对姜时好说道：“你小时候的衣服她应该能穿，回头我找出来你们带回去。”
“好。”
苏瑞芝跟姜继善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没有娇生惯养，可却不代表不爱她，姜时好从小到大的衣服，苏瑞芝都还留着，没舍得拆了做鞋做别的，更没舍得送人。
都在柜子里放着，装在一个专门的包袱里。
找出来让福宝试了之后，她跟闺女抱怨：“跟你小的时候一样单薄。”
好几件衣服都能穿，完全不用改。
姜时好看着这些衣服，也不由得勾起了一些小时候的回忆。
“这个腰带上有个小洞，记得么，还是你爹第一次让你杀猪，你当时手抖，一不小心戳上的。”苏瑞芝抱怨。
“我当时倒也不是害怕，就是猪突然叫起来吓了我一跳。”姜时好笑道。
从小就看着父亲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她对这些血腥事情，还真就不胆怯。
“那也不应该，你爹就是缺心眼。”
对于丈夫让唯一的女儿去学杀猪，苏瑞芝心里十分不满意，可姜继善多犟啊，他认准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说让女儿学杀猪，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在她看来，杀猪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独门秘技，为什么姜继善就非要拖着闺女跟他学呢，害得闺女说媒都受影响。
谁家娶媳妇不想要一个温婉贤惠的，找一个杀猪匠做老婆，那男人要么品味特殊，要么是个窝囊废，完全支应不起一家门户。
齐青松——将来不好说，至少现在是真的没有养活一家人的能力。
对于女儿的一意孤行，苏瑞芝其实心里一直埋怨丈夫，觉得都是他把女儿带坏了。
姜时好试图跟母亲解释，她对杀猪这一行并不排斥，而且干这个的确挣钱更多，没想到反而让苏瑞芝更生气了。
没办法，姜时好只能岔开话题，不再谈这个。
“咱们今天包饺子，正好，你去叫阿芸一家中午过来吃饭。”苏瑞芝打发姜时好去叫人。
让福宝帮着洗菜，自己则是和面跺肉馅。
她卤味已经做出来了，是不是有人登门来买。
这会儿有人上门，苏瑞芝就先去卖卤味了。
“阿好回来了？”对方站在门口跟姜时好打招呼，看到福宝，还以为是齐青松的闺女，姜时好解释说是自己的干闺女。
福宝抬起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依着姜时好的吩咐，管对方叫舅妈。
对方便道：“别说，这孩子有点像你小时候的样子，你们娘俩是有点缘分的。”
福宝听了，眼睛就更亮了。
送走了顾客，苏瑞芝见福宝高兴的哼着小调，好奇这姑娘怎么这么高兴。
小姑娘解释：“刚才那个舅妈说我像我娘。”
苏瑞芝：“……真是个傻丫头。”
她摸着福宝的头，有一点心疼。
很快，唐芸娘俩过来了，唐叔留在家里干活，等中午姜继善回来的时候，才过来吃饭。
姜继善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回来，笑了一下，随即又板起了脸来。
他竭力想要表现的不在乎女儿回不回来，可让苏瑞芝再加两个菜的做法暴漏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唐叔笑他是个老傲娇。
姜继善更加别扭的板着脸，多灌了他两盅酒。
苏瑞芝本来想要留女儿住一宿的，可姜时好第二天一早还要给人杀猪，不能耽误。
姜继善一边抽烟一边说道：“你别留她，她耽误一天生意不要紧，不能连累人家老王老张老李明天都出不了摊，得为人家着想。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
放下烟袋锅，就去杀鸡了，让苏瑞芝晚上早点做饭。
苏瑞芝哭笑不得，却还是依着他的意思，早早的将晚饭做好，姜时好吃完晚饭，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呢。
苏瑞芝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来，放到了福宝的手上：“你爹说了，第一次见孩子，哪能没个见面礼。”
姜时好看着院子里正在搂柴禾的姜继善，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爹。”
“嗯？什么事？”姜继善手中的耙子没停下来，甚至看也没看女儿一眼。
“我走了。等过几天我回来跟你们一起秋收。”
耙子支在了地上，姜继善停了手中的活：“不用，你家里活也不少，秋收，我跟你娘能忙得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车上的福宝，对女儿说道：“既然跟人家孩子有缘，就好好照顾人家，权当是积福了。”
他还想说什么，目光忽然一紧，连忙推了女儿一把：“赶紧走，快点！”
“啊？”姜时好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爷爷奶奶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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