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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甜糯柔软，与方才将茶水泼到君晟身上的人倒像是别无二致。
而此刻的反应，也是上京女子遇着他的寻常反应。
他收了手。
“你知道本王的身份？”君晟长眉毛略抬。
“知道的。”殷时微恭敬又羞赧：“民女在焚鹤庄曾有幸目睹王爷风姿，实乃三生有幸，不敢或忘。”
“殷六姑娘倒是会说话。”
未免他一直询问，殷时微便当先解释自己是因病恰巧寻了这暖阁暂歇。
至于他缘何来此。
殷时微没兴趣知道，也没询问。
她这会儿只想快点儿走。
“王爷若要再此歇息，民女已经好多了，就不便打扰。”
殷时微说完这句，再次福了福身打算离开。
哪知下一瞬，君晟已然站到了她正对着的门扉前。
高大的身子将外头的天光都挡了不少。
让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儿地笼在了阴影之中。
殷时微呼吸瞬间快了一丝。
她袖子里的手帕掐得死紧。
只听见男人清润却叫她害怕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殷六姑娘，你昨日，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殷时微袖子里的指间轻颤了颤，连带着倾长的睫毛也微微抖动。
“我们是不是不止见过一回？”
就在君晟微眯起眼等着她承认什么的时候。
“噗呲。”女人面纱下忽然传出一声轻笑。
“抱歉。”这一回，殷六娘非但睫毛在抖，连肩膀也抖了抖。
“昨日是家母忌日。”
“这等日子，民女能做什么呢？”她抬起绝美的眼眸，自下而上觑了他一眼。
女人虽蒙了半张脸，但那双眼眸委实太美。
以至于她不过是轻飘飘瞧了她一眼。
在这样近的距离上，君晟依旧有种被人含情脉脉注视的错觉。
他微微一滞，连带着目光都有了瞬间的恍惚。
好在女人的眸光稍触即离，分寸极好。
“令堂忌日，想来六姑娘是要拜祭已故伯父人的。”他说着话，一时却并未退开。
殷时微深吸了口气，攥紧了帕子，用认真的语调，不卑不亢道。
“殿下既已知晓，便该让开才是。”
“民女虽身份不及殿下尊贵，可也是与安远伯府文定过的待嫁之身。”
“还请殿下自重！”
殷时微最后一句虽非急言令色，却咬字很重。
君晟素来从容的脸上竟生了一抹细微的窘意。
淡笑一声让开了路：“六姑娘莫要介意，是本王唐突了。”
殷时微低着脑袋，脚步稍快。
但也不至于显得慌乱。
等出了门扉，她便转道往人多的方向去。
她一面走一面听着。
万幸，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
等绕过了山石灌木。
她方才趁着拐弯的刹那，用目光往先前那处暖阁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整个人都觉得腿有些发软。
她清晰地瞧见，那个男人还在门口往她的这个方向张望。
等到出了暖阁能瞧见的视野。
殷时微才剧烈地喘息起来。
将将委实让她心脏难受得紧。
连此刻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那种疼痛的感觉像要将她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