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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十九望着眼前的少女，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或许这个小姑娘会感到自己的冷漠，或许会伤心，但那也没关系，因为那正是年轻人想要的。
然而少女却主动喊住了他，“辜十九。”声音轻柔如同弱小无助的小女孩，彷佛突然之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小姑娘。
辜十九心中一动，很可惜有些事还是躲不过，看起来自己有些低估了在小丫头心中的分量。
她爱自己，这是林夕告诉自己的，年轻人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是现在信了。
也正是因为她爱自己，所以少女并没有离开，反而是一直呆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那场屠杀。
“你都看到了？”辜十九闭上双眼，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息从他鼻尖穿过，这片天地间仍然留存着那些血。
属于神殿死士的血，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作为死士光荣的死去了，就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嗯。”少女的声音细弱蚊虫，好似有些不敢面对他，生怕那个能够在瞬息之间切换为怪物的人会冲过来灭口。
但是他并没有，他只是微微冷笑，说了一句不知到具体意思的话便走开了，身形佝偻像是一条被扯住尾巴的狗。
“何必呢？”他说。
少女其实很想冲上去拦住他，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向他表明一切，但是这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是一切都再也不回去了一样。
曾经那个虽然胆小却天真的小女孩已经死去了，死在了某个黑暗的夜晚，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冷酷的杀手，林语并非她的名字，而是一个代号，她取代了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同样的也顶替了这个名字。
她突然觉得好累，并非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好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
然后就在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不是刚刚离开吗，怎么又返回来了，哦，对了，一定是在梦里吧。
“你能够回来真好。”虽然确定是在梦里，但她还是如此柔声说道，或许也只有在梦里，她才能说出这句话了吧，因为这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啊。
“是的，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个人分明如此清晰的说道，他身上的味道如此清楚的好闻，这根本不是在梦里。
然而林语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终于是陷入了梦境，只是不知这一睡还能不能再起来。
辜十九将她抱在怀中，眼睁睁的看着少女失去了知觉，是他太大意了，刚才竟然没能想到，如果她一直没离开的话那么很难免被龙皇领域波及到，自己刚刚居然没想到这一点，真是太该死了。
由于距离领域正中心较远的缘故，少女所承受的伤害并没有那么高，只是却还是对她的生命造成了影响。
“不要死。”他伸手按在她的手臂上，那是何等的纤细，就像是一折就能折断一样。
她的背部是一整快的伤口，并不见鲜血淋漓，因为龙皇领域的死亡一击会直接夺走人的生机，而不是造成伤口的失血过多。
也就是说此时的少女已经是个死人了，早在龙皇领域那绝对抹杀落下的一刻便是如此，可她居然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能笑脸以对。
辜十九感到此时的内心某处被触动了，他只是怔怔的抱着少女，口中不停的说道“不要死……不要死。”
他在痛苦的哀嚎，在无助，按理来说这是毫无用处的，可是偏偏在此刻就起了作用。
少女身体上那道丑陋的伤口突然消失了，被抽走的生机在此时全都回到了身体内，好像一切就如同一场梦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不要死。”辜十九又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自己以龙族的身份下令，让本来濒临死亡的少女重新活了过来。
这就是龙族力量的逆天之处，怪不得神界费尽心思的也要把自己弄死，原来以前没有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恐怖是因为没能彻底的发挥出那种力量，但是此刻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少女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感到头脑有些不清醒，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般，在梦里自己就要死去了，在最后的时刻还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辜十九没有告诉她真相，而是安慰道“或许真的是做了一场梦吧。”
自己能够起死回生的事他暂时还不想告诉任何人，虽然已经确定眼前的少女值得绝对信赖，但是也不行，因为那是会引火烧身的东西，一个处理不好怕是会连累很多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少女变成了一条恶龙，周遭也不再是那熟悉的密林，而是一片人间地狱。
战争的火焰在四处燃烧，不断的有人死去，有人被巨龙吞噬，那是真真正正的死亡，尸横遍野，所谓的人间地狱大抵就是如此了。
“为什么会这样？”辜十九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一种寒意直冲心头，他知道这是真实存在过的，但不是现在，这是曾经在大陆的某个地方真实发生过的，只不过是重现在了自己眼前。
“很意外吗，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辜十九下意识的回头，一个小孩子模样的人出现在身后。
辜十九突然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之所以他的声音会那么熟悉，是因为自己最早见过的一条龙类就是他。
在那道德宗接走自己并帮助自己揭开了身世之谜的龙彦，自己的弟弟，一条真正的龙类。
“为什么你会在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辜十九感到一阵诧异，开口问道。
“这就是当年龙族在时的惨象啊，哥哥。”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后的声音无力。
“别叫我哥哥。”辜十九摆了摆手，突然感到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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