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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照不宣地一笑:“如何,花大人是否可以交人了”
花慕春知道对方做到这一步已是给足了自家脸面,要是再揪着此事不放,那就真是得罪人到底了。张家势力是大,可锦衣卫也不小哪,何况有了这个也算有个交代不是。最终只得道:“好,就依你。来人,把杨晨从牢中提出来。”
后面的话声音提高了不少。
不过盏茶工夫,一名脚步虚浮踉跄,脸色发青,神色漠然的年轻人就被府衙衙役给带到了堂上。因为长时间呆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之中,此时他的眼睛还适应不了外头的阳光,半闭着,更显无精打采。他,正是蒙冤入狱大半个月的杨晨。
魏长东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只看他的长相就与杨震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只是稍显文弱了些,应该就是杨晨没错。于是他朝花知府拱了拱手:“多谢知府大人肯给这个面子。那在下就把他带走了。”
“好说好说”花知府虽然心下不甘,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杨相公,可还能走吗”看着他虚弱的模样,魏长东知道杨晨在牢里没少受罪,就关切地问了一声。
好一会儿,杨晨才出回应:“还成你是什么人”
“我是杨震的朋友,是他托我来救你出狱的。”
魏长东没有细说,搀着杨晨就往外走去。他可不敢在这儿久留,要是花知府改了主意可不好办。
杨晨在其搀扶下,蹒跚着走出知府衙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晃得眼睛一阵发花,只得用手遮挡前方。好在魏长东早有准备,见他们出来,安排在外面的马车就赶了过来,将他二人接上后,车夫打马就走,不丝毫停留。
辚辚的车声中,马车渐渐远离府衙,又转过几个弯后,就连知府衙门的大门都瞧不见了。直到此时,杨晨才算是真个逃出生天,转危为安了。
这一起谋杀案,起自一个贪婪的念头,却又如此结束,对大明律法来说确实是个大大的讽刺。但对花知府来说,却并非坏事,不然要审问此案,他得费不少功夫不说,还得担心一旦事机不秘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反正他已经拿到了地契,足以给张家一个交代。
至于在此案中丧命的死者,妙香阁的绮香姑娘,就没有人会去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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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定策
这几日里,杨震依然待在那屋子里,只是这次却是出于自愿了。因为他需要潜下心来仔细阅读那些证据,以使自己在接下来面对官府时能做到答有所问。
这些证据都是由丁飞几年来辛苦查得,既有胡霖等官员贪污官府钱粮的具体时间、数字等记录,也有对一些他们包庇当地豪绅,戕害穷苦百姓,胡乱判案的详细记述。
而眼下在看的,则是一起叫杨震更是心惊的栽赃事件。武昌府下辖的通城县令为官正直,不但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而且因为税收问题总是与胡霖等官员争吵,甚至还曾扬言要上报朝廷,揭露他们的罪行。
于是,胡霖等人就先下手为强,一齐向朝廷上书弹劾这个县令贪污不说,还提到他包庇纵容境内的白莲教。一番手脚后,这个县令不但被罢了官,还被查出确与白莲教有所勾结而被定了死罪。
饶是杨震两世为人,知道官场黑暗,可看了这些后,依然有气血上涌,义愤填膺的感觉。这里所记载的每一件事,都是一个无辜百姓,一个普通家庭的血泪故事,都不需要另加修饰,就足以让每个有良知的人都感到愤怒了。何况杨震的灵魂深处还带着十多岁热血少年的想法呢。
“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说的就是这些官员吧。对他们来说,治下的黎民百姓不过是为他们的政绩添砖加瓦的工具而已,一旦和自身利益有了冲突,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工具毁灭。”
脑子里想着这些,杨震阅读的速度却丝毫未减。越看,他就越恨不能提刀杀进胡霖的衙门,将他一刀两断。
这么又看又想之下,杨震的提防下就少了许多,直到唐枫推门而入,他才猛地惊觉:“唐百户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唐枫见他这么认真地看着资料,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这几日下来,你也看了不少证据了,想来也该有个全盘的计划了吧”这却是考校杨震来了。
杨震淡然一笑,为唐枫倒了杯茶,示意其坐在自己对面后,才把手边的材料往前一移:“若要我说,只须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就足以叫这些官员喝上一壶了。若再加上你们锦衣卫在京城的动,他们的处境只会更难。”
“你当真是这么看的”唐枫端杯欲饮,听他这么说话,就又放了回去,似笑非笑地道。
“如果你们只想叫他们难堪,这便足够了。”
杨震随后变得严肃起来:“但想就靠这些便让朝廷撤了他们的官,甚至更进一步定罪,确是困难。”
“若是太祖、成祖朝,只需有这些,就足以让胡霖以下这些官员死上十回了。”
唐枫说的也是实情,朱元璋时定下贪污达六十两者就得剥皮萱草,只是现在大明已立国两百年,祖宗的规矩早已破坏殆尽。在叹了口气后,他又道:“可现在这些罪名,却只能叫他们难堪,或是受朝廷的申斥而已。他们身后有座大靠山哪”
杨震点头:“所以这两日里,我也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借不上内阁首辅的势。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难逃公正的审判”
唐枫闻言,眉眼就是一挑:“你可想到了吗”
“想到了。只不过我怕你们不敢这么做。”
“这天下间还有我们锦衣卫不敢做的事情”唐枫不以为然道。
但杨震接下来的话却真叫他无法反驳了:“兵法里说擒贼先擒王。要想让胡霖等湖广官员借不上力,就得先教张居正自顾不暇。只要把张家和他们的种种恶行联系在一起,就足以叫首辅大人无法出面维护他们了。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是奇怪,为何这些证据里就没有一件是跟张家有关的就是我,也知道胡霖与张家的关系匪浅,想必这几年来,他也没少为张家做事行恶吧”
唐枫当时就沉默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少年竟一眼看出了这些证据有缺失,而且还提出了这么个建议来。这是他之前所没有想到的,但现在细想,却又觉得不无道理。
见其不声,杨震趁势继续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也是冲着张太岳而去吧但正是存了这样的想法,反而使你们不敢真个针对张家了,生怕引得首辅大人的反击。不知我说得可对”
唐枫再次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年,他居然连这点都瞧出来了,确实了得。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自己手里已有了筹码,就道:“你猜的不错,我们确实因此才做的这一系列事情。”
“既然要做,就痛快地做,瞻前顾后是难有所得的。以我之见,要想彻底打倒胡霖等人,就必须把张家也带进来。所以想要我出面首告,你就得把那些藏起来的证据也交给我,不然只是小打小闹而已,难成其事”
唐枫盯着面前的茶杯,脑子里却不断着盘算,权衡着得失利弊。这可不是小事,关系到这次行动的成败不说,还与他们的前程甚至生死有了关联,他不能不慎重呐。一旦照杨震的建议行事,就连北京方面的行动也要变上一变了。而如此一来,他们将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地方势力的反扑,还有可能是来自内阁首辅的雷霆手段。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那些人,能够顶得住,藏得吗
杨震也不急着要答案,只是好整以暇地啜着杯中茶水,静等对方的决断。
在过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后,唐枫的脸才猛地抬起,其上已有决绝之色:“既然要干,就干票大的,也好叫人知道我们锦衣卫的本事就照你所说,把张家也一并拉进来”
“那此事就至少有五成的胜算了”杨震笑道,他觉得以唐枫他们的行事风格八成会接受自己的提议。
唐枫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一点,提防道:“你这不是借刀杀人吧想借我们的力量来为自家报仇”
杨震却没有一点企图被人揭穿的慌张:“不过是碰巧赶上了而已,唐百户不必如此猜疑。何况这儿的事不也得我来做吗把张家往死了得罪,我除了出口恶气,还能有什么好处。”
“希望你不是口是心非。也希望你说的确实有效,不然你兄长杨晨可就要遭罪了。”
唐枫最终略带威胁地提醒道。
“难道说我大哥已经被你们从牢里救出了”闻弦歌而知雅意,杨震面带喜色地问道:“他到武昌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一面”
“这正是我此来的第二个目的,他明日就能进城,你到时可与他见上一面,然后就想法子把胡霖他们告发了。在你事成之后,我们自会把人还你的。”
“好”杨震知道这是对方肯放自己出去的条件,便只得默认了他们的这一手段。
看完剩下有关张家的材料后,杨震于次日正式离开这个锦衣卫的据点院落。在他离开前,钱思忠把当日扣下的那个包裹还了过去,里面的金银钱财自是一点不少。
杨震接过欲行,钱思忠突然又问了一句:“这包中钱财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杨震嘿嘿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用避讳,只看里面装了这许多金银和银票就可推出不是他能有的,必然来路不正了。
当然钱思忠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好意提醒道:“你用那些银票倒也罢了,但最好不要把整锭银子示人。”
“这是为何”
“这是官银,明眼一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市面上流通之物了,小心有人告你窃取府库的大罪。”
“哦”用手按了下包中突起的银锭,杨震若有所思。
这次离开,却不用再像来时那般翻墙了,因为布在螺蛳巷口的那些眼线已经不在。好几天盯下来,他们抓不到一个可疑之人,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了。杨震就在马峰陪同下出了螺蛳巷,一路步行,穿过半个武昌城来到了位于城南的一处小小的院落,这正是锦衣卫的另一个落脚点了。
杨晨正是被魏长东带到了此处进行休养,一见杨震他们来了,魏长东只是打了个眼色,就和马峰留在外面守着,把院子让给了杨家兄弟。
此时,杨晨正在秋日上午并不炽热的阳光下缓步走动着。或许是因为被脚镣锁得狠了些,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迟缓。而他的脸色比刚出狱时要好看不少,但在杨震看来依然是憔悴虚弱不堪的。他不禁上前一步,叫道:“大哥,叫你受苦了”
“唔”杨晨看着杨震先是一怔,随后才恍然道:“二二郎”反应也显得有些迟钝。
杨震心中更不是滋味,没想到兄长在牢中竟被折磨得如此厉害,这会否落下什么病根哪
被兄弟关切的目光看着,杨晨不禁一缩,随后才道:“我没什么事,你放心。这次也幸亏有你,我才能这么快出来,不然”
“大哥你别这么说,兄弟帮你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次我并没有依你之前的叮嘱,还请大哥原谅”杨震搀着兄长来到一张椅子前让他坐下后,才带着自责道:“我把南城那块地给了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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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闯衙告状
杨晨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才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来。半晌后才道:“是做儿子的没用,才使父母遭此大劫”
杨震还想说什么,但一时却又不知是安慰兄长好,还是自责才好了。但不等他说出话来,杨晨却又开口了:“你都是为了我,才不得不这样做,要说错也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识人不明,落入了他人圈套中,又怎会有此结果呢”
“大哥”杨震想说几句安慰兄长,但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只得道:“不过魏兄他们已把爹娘的棺木移动到了他处,倒不必担心他们受到更大的惊扰。”
这是他来时马峰转告的,也总算了了一件心事。
“如此就好想不到最终还是这么个结果。”
杨晨叹了一声,显然是后悔自己之前所的决定了。但再给他一个机会,以他的性格只怕依然会同样的选择:“过些日子我们回江陵去,再向爹娘请罪吧。”
“好。”
见兄长没有完全沉浸于后悔和伤感之中,杨震略松了口气。如今的杨晨身子还很虚弱,实在不能因为过度的自责后悔,那容易伤身。所以他便转移了话题:“大哥,张家如此算计我们,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已有了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想法”说着顺理成章地将自己与锦衣卫的交往和决定说了出来:“还有那花知府,这次他也逃不了”
杨晨这才知道在自己入狱期间,兄弟为自己做了这许多事情,接下来还要去冒这个险,这让他更是感动。他也知道杨震此去必然要冒大风险,可张口想叫他别去做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一时竟呆在了那儿。
兄弟俩心有灵犀,杨震一下就看出了兄长的心思,便笑道:“大哥不必担心,小弟我自有全盘的计划,一定可以在叫他们好看之余,保护好自己的。”
之前杨晨也算是见识过兄弟的本事了,见他这回依然信心满满,总算是稍微放心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道:“那你一切要小心在意。”
“嗯。对了大哥,这个包裹你先收着,待我回来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