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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57
、焰火
短短半小时,
再次回到了姜云晚的公寓，想到今晚会在这里留宿，商焰明显局促了许多。
姜云晚没管他,
径直去卧室抱了被褥枕头出来，看到商焰还站在门口，微蹙了下眉,
“把大衣脱掉，去卫生间洗洗。”
她微顿，视线又落在商焰的行李箱上，“你应该有换洗衣物吧。”
商焰：“有。”
姜云晚点头，将被褥放在了沙发上，又指向一个方向：“卫生间在那儿。”
姜云晚没再看商焰一眼,
她将客厅的暖气管又开大了些，旋即又去了厨房,
淡定得仿佛这座公寓里,
只有她独自一人，她依然过着平常的生活。
柔和的灯光下，商焰静静看了姜云晚忙碌的身影一会儿，直到她进了厨房,
他才将那件羊绒大衣脱下来,
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行李箱在雪地里拖行了那么久，回到温暖的室内,
便变得湿哒哒的。
姜云晚客厅很干净,
铺着一大块波西米亚风的地毯。
没想到商焰专门来问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姜云晚眉心不由微蹙。
商焰洗得很快，出来时，客厅里空荡荡的，姜云晚卧室房门半掩着，透出暖橙色的灯光。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喊，打断了姜云晚的思绪。
商焰走了过去，蹲在地毯上，将衣服塞了回去后，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飘洒的大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一墙之隔的浴室里终于传来哗哗的水响声。
出国后，她过得非常养生，因为病情好转后，她不再每天吃药，为了让睡眠质量更好，每晚入睡前，她都会喝一杯热牛奶助眠。
哪怕在影视城，商焰还一无所有时，他依然是骄傲的。
姜云晚关掉了火，将牛奶倒进了白瓷杯里，靠在流理台上，小口地喝着。
沸腾的奶香味在空气中漂浮，一层薄薄的奶皮浮在雪白的液体上。
之后姜云晚将火机给小姑娘后，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浴室，端起了牛奶杯回到了卧室，继续处理工作。
商焰点头，又折身回了浴室。
听到“卡哒”一声房门的轻响声后，她憋着的那股劲就卸了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
姜云晚要开门。
这件衣服商焰很熟悉。
厨房里，姜云晚开着火，用小奶锅热牛奶。
他穿着来时的衣服，身上还搀着室外的寒气，黑衬衫挽起的衣袖被水打湿了些。
至于为什么会难受，姜云晚知道答案。
姜云晚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家具服的帽沿上，有两个俏皮的小熊耳朵。
商焰轻吞了下喉咙，问她：“置物架上的毛巾可以用吗。”
不论是大雪天里商焰独自站在街边抽着烟等车，还是当她想要领他回家，他却踌躇着问她“不会麻烦到你”时小心翼翼的模样，亦或是商焰想要靠近她，最后却又放缓了的脚步——
商焰的行李箱挡在了门口，姜云晚挪开行李箱时，半阖的箱盖错开，隙出一道缝隙，在整齐叠着的衣服之间，姜云晚看到一叠色彩鲜艳的正方形便签纸卡在其中。
“都可以。”姜云晚干脆一口气说完，“浴室里看得见的洗漱用品，你都可以用。”
都让姜云晚觉得难受。
看来她的病，给他带来的影响属实不小。
商焰怕弄脏了，便没有将箱子带进去,
就在玄关处打开了行李箱,
拿了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后,
又轻轻扣上箱盖子，朝着卫生间去了。
姜云晚回头，看到商焰站在厨房门口。
以前在影视城的时候姜云晚买的这件家居服，严寒冬日里，她时常穿着这一身在出租屋里晃荡。
如今的商焰对待她小心得近乎卑微了，那些置物架上的毛巾明显是全新备用的，给人使用的，连这他都要来征询她意见，问能不能使用。
隔壁小姑娘的燃气灶的打火石又出现问题了，来同姜云晚借打火机的。
“怎么了？”
直到门口再响起敲门声，姜云晚快步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商焰才回神，目光跟随着她而移动。
她其实不如自己表现的那么平静轻松。
他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窗外雪还在下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准备将叠好的脏衣服放入行李箱时，黑色的箱子已没在门口，而是被擦拭过了，正好放在放着被褥的沙发边。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炉上的牛奶开始滚沸，有些像是姜云晚此刻翻滚难捱的心绪。
“好。”
姜云晚微愣了下，旋即阖上了箱盖，将箱子挪到了旁边，打开了房门。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门铃声，姜云晚放下牛奶，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是对门留学的小姑娘。
“阿晚。”
他在客厅练基本功时，那对小熊耳朵总在眼前一晃一晃的。
后来，到了北城。
姜云晚搬出去住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姜云晚还穿着旧时的睡衣。
姜云晚打开门，还是隔壁的小姑娘。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晚晚姐，你尝尝，我妈妈亲手包的。”
姜云晚接了过来：“谢谢。”
小姑娘转身要离开，目光突然扫过门口整齐摆放的一双白色的男款球鞋上，她动作一顿，眼睛不受控制地朝着屋内瞥去。
一眼看到正对大门的沙发的一角上坐着一个男人。
哪怕男人只能看到一个侧影，依然能看出那人身材很好，长相绝佳。
“哇哦，有客人啊。”
“嗯。”
小姑娘很识趣，收回视线，离开时，又冲姜云晚眨了眨眼，压低声音：“晚晚姐，男朋友？”
姜云晚：“不是，普通朋友。”
小姑娘明显不信，“好的，那我就闪了，不打扰你和你普通朋友了。”
关了门，姜云晚端着热腾腾的小馄饨回到客厅。
这才朝着商焰看去一眼。
商焰也望着她。
沐浴后的男人规规矩矩地穿着一身白色t恤长衫和棉质的黑运动裤，带着潮意的头发垂落，随意地搭在薄薄的眼皮上。
显然洗完澡后，他只用毛巾擦拭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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