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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少年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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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慎之微微皱眉,但此时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去考虑了,短暂的思虑之后,徐慎之转身上楼,背上包袱,又转身下楼。

“就此别过。”徐慎之冲宝象做了个武人的抱拳礼。

“有缘再会。”宝象率先冲出客栈。

徐慎之紧接着掠出客栈,二人刚出客栈门口,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北边传来,二人扭头自北边看去,只见十几个腰间佩刀,手里提着哨棒的捕快,正朝他们这边儿跑来。

徐慎之见状微微皱眉,这些捕快明显是冲着他和宝象来的。不过,他们二人杀掉那十几个大汉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捕快却来得这么快,可见是他和宝象打斗的时候,就有人去报官了。

“这年头的捕快,没一个好东西,一并打杀了。”宝象盯着那些捕快,目露凶光,杀心骤起。

徐慎之摇头道:“我可不想得罪官府,你要杀便杀,我不拦你。”说罢,提步朝南狂掠而出。

宝象见徐慎之心无杀意,便就此作罢,转身施展神境通向徐慎之跟了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片刻时间狂飙出一二里地,将那些捕快远远甩在了身后。

由于此时街上渐渐增多,道路不甚通畅,二人脚下发力,跃上街道两旁的房顶,快速疾驰。

二人的举动引起了街上行人的围观,一大群人看着自两边房顶上快速掠行的二人,指指点点,惊呼不已。

“咻!”二人正急行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二人同时扭头向后看去,只见两道利箭呼啸而来,分别射向他们。

徐慎之突然止步转身,所产生的惯性力量并未消散,令他又在房顶上后滑丈余,与此同时,他拔出了巽剑,向胸前一横。

“铛!”铁质箭头碰撞在巽剑身上,火星四溅,金铁交戈,一股沉重的力量自箭头上传入手臂,震得徐慎之双臂发麻,巽剑险些脱手而出。

另一边,宝象挥刀将飞向他的利箭磕飞。从那不停晃动戒刀上就可以看出,他此时双臂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受。

徐慎之自利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里之外站着一个头戴方巾的俊美少年,其年龄大小应该与他相当,身着青衣,手里抓握着一张造型古朴的铁胎宝弓,身后背有一只箭囊,里面装有数十支箭矢。

那少年此时正自箭囊中取出两支羽箭,搭在弓上,分别对准了二人。

徐慎之心中一凛,那少年的年纪并不大,但臂力却极为惊人,他手中那张铁胎宝弓一看便知不是凡物,若要拉开那张大弓,双臂上没有七八百斤力道休想拉开。

而且俊美少年的箭术高超,准头极为准确,刚刚那两支箭矢同时射出,相隔一里都能不出现丝毫偏差,是个神箭手。

“咻!”两支铁头羽箭同时射出,朝二人破空而来。

二人同时扑倒身子,双手撑着屋顶,脚下猛蹬发力,就像两头猎豹般窜出,两支利箭射空,自二人头顶掠过。

“阿弥陀佛,佛爷去杀了他!”宝象怒火中烧,转身便朝那俊美少年追了过去。

“快走!”徐慎之怕再生是非,便出言催促他。

那俊美少年能拉开那张铁胎宝弓,手上功夫自然不弱,即便不是宝象对手,但宝象一时半会儿恐怕也难以将其拿下。

最重要的是,那俊美少年箭术超群,宝象纵然有神境通,但毕竟人奔跑的速度没有箭矢快,他这样冲向那少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宝象并不听他劝阻,身子已经扑出三丈有余。

少年见宝象朝他扑来,神情自若,搭箭开弓,接连发出发出四支箭矢,那四支箭矢并非集中于一点射出,而是略有分散。

少年此举并非是他射偏了,而是有意为之,防止宝象闪躲,将箭矢略微分散可以缩减宝象的闪躲空间。

第一支箭是朝宝象的眉心而去的,宝象身子一晃,向旁移动,成功保住了他的秃瓢不被射中。

他刚躲开第一支箭矢,第二箭矢已经到了他身前三丈处,宝象斜身挥刀,将这支箭矢也劈飞出去。

紧接着便是第三支箭矢,相较于第二支箭矢,这支箭矢此时离宝象更近。

宝象施展大开碑手,双手顿时变得乌黑,青筋暴露之际,一把抓向那支箭矢,尖锐的箭头自他手心掠过,划开皮肉,飙出一道血线,但紧接着宝象便牢牢将那只箭矢抓住。

“噗!”未等宝象将手中的箭矢扔掉,一声宛如捅破窗纸般的轻响突然发出,紧接着宝象的右肩爆出一团娇艳鲜红的血花。

第四支箭矢射中了他。

“这蠢秃驴。”徐慎之眉头大皱,看着宝象肩头插着的箭矢。

此时宝象已经掠出近二十丈,而那俊美少年已经再次搭箭开弓,目标依旧是宝象。

宝象肩头中箭,痛得龇牙咧嘴,再也不敢继续前冲了,见少年又要射箭,赶紧跳开身子闪躲。

徐慎之快速掠出身子,自屋顶扑下去,直接滑翔出三四丈,扑至地面,健步如飞,朝宝象疾驰过去。

少年见徐慎之掠下屋顶,跑向宝象,立刻又射出三箭,徐慎之狂奔而出,速度不减,三支箭矢飞来之际,他将身子腾挪闪躲,上跳下窜,接连躲开两支。

第三支时径自朝他面门而来,徐慎之震惊不已,侧身闪躲,但那箭矢端得迅疾,贴着他的脸飞出去,锋利的箭头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浅浅口子,鲜血渗出,徐慎之面部微感刺痛。

这点小伤并不足以影响徐慎之行动,他迅速向宝象扑出,少年见状,自身后箭囊中取出六支箭矢,一次三支,分两次射出,而且他这次的目标不是徐慎之,而是宝象。

徐慎之与箭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宝象身旁,眼见箭矢急至,徐慎之心中微动,身子就像野獾般翻滚而出,抓起宝象后领,迈步朝旁边的一间房屋横冲而去。

“噗!噗!”两声轻响,徐慎之右肩和右腿上分别传来轻微锥心的疼痛,随即血花爆簇,鲜血溅到了宝象的光头上。

徐慎之没有因为疼痛而放慢脚步,反而加快速度冲入门中。

二人刚刚进门,剩下的四支箭矢便射穿了门框,进入房内,钉入地面。

这人进来的这处地方是一酒肆,此时正值巳时,酒肆里并无客人,只有一个酒保拿着抹布擦拭桌椅,见二人身上插着箭矢,突然扑进店内,不由吓得待了。

徐慎之并不理会那愣神的酒吧,放下了宝象,反手把掉了自己右肩和右腿上的两支箭矢。拔掉箭矢后流血更甚,但是如果不拔掉,在运动过程,铁质的箭头会在肉质不停摩擦,导致伤口更加严重。

拔出箭头后,冒出来的是红色的鲜血,徐慎之微感放心,伤口流出来的的鲜血是红色而不是黑色,这表明箭矢上不曾带毒,不会危及性命。

“那小子好高超的箭术。”宝象咬牙拔掉了自己左肩上的箭矢。

“上楼。”徐慎之扭头,率先冲上二楼,宝象也紧跟了上去。

二人上楼之后,将楼上的桌椅全部搬到了楼梯口,将楼梯口堵死,这招儿对于功夫略高的人没用,但用来拦截那些捕快绰绰有余。

又等了片刻时间,酒肆传面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自当是那些捕快。

捕快是捕役和快手统称,二者皆属贱业,凡当捕快的人,祖孙三代之内不能参加科举,以免有辱斯文。

另外,捕快没有俸银,每年仅有十几两的工食银,养家糊口自是艰难,于是敲诈勒索得以成风,他们时常设置种种名目收取贿银,更有甚者,与州县官吏同流合污,或制造冤假错案,或对百姓横征暴敛,任意拘捕。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这些捕快虽然可恨,却是因为自身职业的特殊性,也很可怜,但徐慎之对他们并没有丝毫怜悯。

凡事皆有度,做得太过分了,无论有何理由,都不可饶恕。自己可怜不是做恶的理由。

十多个捕快冲入酒肆,他们见一楼地上扔着三支带血的箭矢,同时地面上有些许血迹,便沿着血迹向二楼而来。

十多个人沿着楼梯上来,只见楼梯口被一堆桌椅堵死,便要上来掀开。

“捕快欺压良善者居多,让佛爷一顿乱棍打杀了他们,为民除害。”宝象拉过一条凳子,突然跳到堵在二楼楼梯口的那些桌椅上。

宝象见两个捕快上前,将凳子猛劈下去,直接将那两个捕快开瓢,红白之物飞溅,那两个捕快当即暴毙,自楼梯滚了下去。

宝象的秃瓢上虽然点有戒疤,但全然没有出家人该有的体面和慈悲之心,酒肉皆食,五荤不拒,杀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睛,比一般的绿林中人还要心狠手辣。

他用一条凳子,砸死两个捕快之后,并未就此罢手,又提着凳子向其他捕快而去,其余捕快见他手黑,不敢上前,纷纷后退。

宝象将凳子扔了,抽出腰间戒刀,正待冲入人群砍杀,窗外突然射进两支箭矢,直奔宝象。

宝象顿时惊慌,将戒刀挡在胸前,抵挡箭矢。其中一支箭矢磕在刀身上,掉了下去,另外一支擦着刀刃而过,因此偏了半分,插进了宝象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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