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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地复述着：“那天去到江逍家中的力秦，是不是你指使的”
该死
赭的双眼中，瞳孔猛地收缩。
然后小心翼翼地，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身侧。
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罩袍的男人，仍然正站在他的身旁。
虽然，连面孔都隐藏在兜帽下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目光所向，但赭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阵黑暗的气息，已经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赭的双手掌心开始变得潮湿，转瞬间便被汗水所沾满。
他已经没办法问出让得水无法回答的问题，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得水，或者说得水背后的江逍，问不出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是打算拒绝回答么”得水嘿嘿笑着，得意地看着赭。
此刻的形势，转瞬间便已经倒向了他的这一边。
“是是我派来的”
终于，到了得水心中默念的第八秒时，赭终于颓然回答了问题。
“很好。那么，继续回答吧。你当时的打算，是否是自己前来夺取种子”
“是。”
“你是不是打算夺取了种子之后，取得其中的力量，然后篡夺院长的权位”
“”
赭的呼吸粗重了起来，目光向着身旁的院长望去。
“回答我啊赭”
得水声色俱厉地大吼了起来。
赭的双拳握紧再放开，放开又握紧，却怎么也无法将那个答案说出口。
身为监察官的他，本来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便是稽查学院人员，清理有叛变嫌疑的对象。
而他自己却生出了异心
那么院长又会如何处置他
而最关键的问题是，在能力发动期间，领域之内有新的问题产生，如果没有回答提问，便无法撤去能力。
赭的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一旁的院长，却仍旧没有任何动，只是原地站着，整个人蒙在黑色罩袍之中，看不出是怒是惊。就仿佛方才的对话，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是”
赭嘶哑着嗓子，最后一次吼出了答案，便飞速地转过身向着门外夺路冲出，同时撤去了能力。
虽然这是在湖中心的船上，根本无路可退，但赭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哪怕是翻过船舷，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之中也好，至少那样还有机会活下来
如果院长能够给他这个机会的话
在赭全力向外移动身形之时，他的眼角也一直注视着院长的身影。
没有没有任何动
或许能跑掉赭的心中泛起了这个念头。
虽然整个学院，也没有人曾见过院长施展能力，甚至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在传闻之中，院长的实力却是强到了可怕的程度。
赭不打算去尝试，也没有胆色去尝试。
他只想跑跑得越远越好
或许院长会放他一条生路
毕竟直到此刻为止，院长都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既然种子已经近在眼前，那么院长或许也不会那么介意他的叛变行为了吧
毕竟，他的想法只不过是一个念头，远没到成功的地步。
飞身跃起的赭心中一阵希冀，驾驶舱门外的船舷已经近在咫尺，清晰可见。
“成功了”
赭的一只脚终于跨出了门外
接下来，只要
等等
赭猛地愣住了。
他的眼前，赫然是驾驶舱
以及站在舱门之内，面对面对立着的得水，以及院长
这是怎么回事
赭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才是舱门，才是舱门外的甲板和船舷。
可自己刚刚明明是面朝着舱门向外飞纵的
赭的额角留下一滴冷汗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
他在心中定定地数了三秒，猛地一转身，向着身后冲去。
这一次不会再出错了吧
但身体穿过舱门的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无数光影流动，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赭落地时，却仍旧是身在驾驶舱之中。面对着的方向，依旧是院长与得水。
“这这不可能”
赭喘着粗气大叫着。
“赭，我很惋惜。”
兜帽的地下，传来了院长嘶哑的声音：“你刚才，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院长大人”
赭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刚才自己怎么也无法走出这个驾驶舱，是由于院长的能力了。
“你知道么如果你刚才回答了问题之后，能够诚恳地在我面前跪下，祈求我的原谅，我是会放过你的。”
“院长院长大人请原谅我我我已经知道错了请看在我为学院效力了那么多年的份上”
赭双膝一软，跪在了院长的面前，满脸苍白，全身都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
这并不是院长以祭司的职阶所放出的精神威压，而只是赭单纯的恐惧造成的。
“现在才求饶不觉得太晚了一些么”院长嘶哑的嗓音依旧是缓慢而平淡，但听在赭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可怖：“你以为你的背叛行为，我之前不知道么我可以允许你背叛一次，但却不能容忍你的怯懦与没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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