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山香教育的招教报名费要多少啊？”
“教基第一阶三百八。第二阶两千八。第三阶王牌培训六千八。全程协议班包面试二万九。承惠。”
前台老师冷冷地瞥着这个蹭了半天课，又问了半天价格的家伙，抛出一句话。
她肉痛不已，思前想后，决定干了这票。她蹉跎十年，尽心尽力代课，拿着每月一千五的微薄工资，干着比正编还要累的活，从来对学生照顾妥当，却也因此年年考不中招教。
眼见着马上报考岁数就要过了，那不如报了协议班，如果能一次过招教，那二万多也花得值了。
谁叫她不再年轻，脑瓜发木，愣是背不下来这琐碎无比的知识点。
“支付宝转账，两万九千元。”
滴—声。前台老师的冷脸变做笑脸：“你准备好上课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上啊？明早八点半？还在这个教室吗？”
前台老师的微笑渐渐模糊：“你看，教室在那。”
周围的环境灰暗下来，辅导机构集中的写字楼总是亮着的灯泡明明灭灭。
大片的阴影悄悄地从楼梯爬上来，周围的一切都似乎被涂抹掉了清晰度，变成了毕加索后期的大。不远处的椅子连着空间扭曲成一团。
只有眼前的方寸之地尚且正常。
她惊呆了，正想转头叫前台老师，只见忽然间凑上来一张脸，半边的脸皮剥落了，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青铜一样的肌肤和森森的白牙，仍旧是笑着的，眼睛也如灯泡一闪一灭，原本的人声显得机械起来：“你......看......教室......在......那......”
“啊！！！”
她惨叫，连滚带爬想远离异变的前台老师，拼命向远处跑去。那张剥落了半张人皮的脸，却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你......去......哪......教室......在那......”
那僵硬发青的手指指向了原本是培训教室的房间——那里只剩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大窟窿，连光线射到那都被窟窿吞灭了，一丝一毫不曾照亮。
这种地方她去了，还有生机吗？
她涕泪横流，边逃边哀求惨声：“放过我，放过我......我们无冤无仇，我只是蹭了几堂课而已，我代课了十年一直尽心尽责，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你别来找我......”
那冰冷的毫无人气的手指却已经摸到了她。
下一刻，暴生指甲，指甲戳进了她的心，她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仿佛那个黑窟窿是一个大漩涡，被硬生生朝那边吸去。
她跌进了旋涡的最后一刻前，只见那非人捧着一颗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脏大口咀嚼，她的胸口似乎凉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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