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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沐七姑娘生来痴傻，没有灵力无法修炼，坊间对她的评价很是——”宗茂勋停顿了一下，似在寻找不那么尖锐的形容词，“不友好。”
岂止是不友好，简直极尽侮辱之能事。
湘王当然知道，毕竟之前别人在欺负沐弦歌的时候，他可是经常在场呢。
然而他的表情却毫无破绽：“但是今日一见，宗城君应当就明白了，何谓三人成虎。”
宗茂勋有点拿不准他的态度，笑着附和了一声：“正是，所谓耳听为虚，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湘王状似不太在意地问：“本王眼光有限，城君觉得沐七姑娘的修为如何呢？”
“不敢在王爷面前卖弄。”
湘王笑得十分亲民：“无妨，城君不要客气。”
话说成这样了，再推辞就不大好了。
宗茂勋略一沉吟：“七姑娘身手非常敏捷果断，与人对招时风采不凡。尤其使人钦佩的是她的智慧，打了两场，使用的都是无招之招，使人完全看不出来头。”
这意思有点复杂，不过湘王当即就听明白了：沐弦歌的打斗技能满分，法术则不知道什么属性也不知道什么程度。
他点头表示同意：“那城君认为，她隐藏实力是为了什么呢？”
宗茂勋摇摇头：“下官不敢胡乱臆测，但是听说，皇室此次派了人来对家主继承人提名者进行挑战。王爷想必对此事更加清楚。”
湘王哈哈一笑：“既是这样，那明日城君便与本王一起静待好戏吧。”
——对“沐弦歌为什么隐藏实力”这个问题感兴趣的，很显然不止他们这一个包厢。
擂台上很快就不见人影了，明书易这才停止了观摩，随即便察觉到自家国主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呃。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好吧，刚才一边看一边在心中默默推演的样子，全都被陛下看到了。
不过他倒是先顾不上这个，一收回心思，立刻躬身禀道：“陛下，书易有一事不明。”
月惊鸿微微一挑眉，示意他讲。
“前次与今次，七姑娘都赢得很漂亮，但是，藏得也太深了。她使用了灵力，却完全没有暴露灵力的属性和深浅程度。这般谨慎，难道只是为了接下来迎接皇家使者的挑战吗？”
他话一说完，月惊鸿就赞赏地看了过来。
明书易受了自家陛下的鼓励，说话的底气都不自觉地足了起来：“按理说，就算要保存实力，那只要不暴露灵力的深浅即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她连灵力属性都不愿意暴露呢？”
换句话说，如果她的灵力是水属性，那有什么怕的呢？
何况她最开始登台时露的那一手，怎么看也不像是水系的。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月惊鸿懒懒散散地重新躺下，口中说道：“国师替朕查过了。”
明书易一听，吓了一跳。
国师远在微国国都，就算他也有幻灵牌——就是明书易挂在腰间的那个玉牌——做辅助，这样月惊鸿可以直接用灵力空间与他交流，但刚才月惊鸿又并没有什么动作，所以很显然，让国师去查阅资料这件事，是沐弦歌第一战获胜之后，月惊鸿就交代下来的。
也就是说，在观看了沐弦歌的第一场比赛之后，月惊鸿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明书易心中顿时对这年轻的国主肃然起敬。
月惊鸿在他崇拜的注视中淡然续道：“你知道乘黄的原主人是怎样死的吗？”
“水君秋宜信？”明书易讶然，“不是据说一千年前地脉异变，玄灵四君与四神兽联手压制，结果不幸陨落三人、失踪一人吗？”
“天真。”年轻的国主毫不留情地评价，“四君内讧。”
内讧？
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说法，明书易不能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大陆流行的传说中，上古时代人神共存，人供奉神，神佑护人，这种和谐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寂灭天魔的出现。
玄神与寂灭天魔的大战持续了一千年，最终双双陨落，玄灵大陆进入神隐时代。
没有了玄神的庇佑，人类每天都要与大陆恶劣的自然环境做斗争，生活苦不堪言。
四君的出现，可称作是神隐时代玄灵大陆收到的最好礼物。大陆被划分为阐幽明微四个国家，四君各镇一方，生活渐渐重回正轨。
但在一千年前，大陆的地脉由于不明原因而产生异变，灾难降临，四君带领四神兽苦战多日，终将异变压下，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三君身陨，唯有木君叶星阑不知所踪。而四神兽，则只有水属性的乘黄活了下来，其余三神兽都失踪了。
这一段历史，在玄灵大陆可以说是常识了，三岁孩童都能说个头头是道。
现在月惊鸿却说，水君秋宜信死于四君内讧？
“资源永远是贫瘠的。”月惊鸿眯起眼，唇角逸出一丝冷笑，“现在是四国在抢，以前，自然是四君在抢。”
无视明书易的一惊一乍，他面无表情地续道：“水君，据说找到了第五种元素。”
土！
第五种元素，意思当然不是玄灵大陆没有土，而是说，这里的土不像其它四种元素一样有灵性，可以被灵力驱使。
这里的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泥土。
人要生活，就要吃饭，要穿衣，要行走，哪样都离不开土。但普通泥土无法改善无法再生，而玄灵大陆的环境原本又有些恶劣，资源之争，大半来自于国土，也就是土地。
如果水君真的找到了有灵性的土元素，那在其他三君眼中，自然就是被抢被除的对象了！
等等！
水君找到了土元素的线索，乘黄是他的战宠，而现在乘黄认了沐弦歌为主人——也就是说，沐弦歌的灵力属性，很可能是土！
月惊鸿微微颔首。
明书易这才察觉自己过于惊讶，把刚才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但他根本来不及为此而羞赧。
土属性的灵力！
难怪沐弦歌如此谨慎，宁愿采用惊世骇俗的取胜方式，也不愿意过早暴露。
一旦她的这个属性为人所知，岂不是……
“或者被抢，或者被杀。”月惊鸿语气平淡，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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