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case
#2
越智班教官失踪案件（一）
[黑数/犯罪黑数]
负责犯罪心理学的浦田老师在白板上用马克笔写下术语之后，面无表情地开始问鬼塚班的学生，有多少人了解这个词的意思。
这个词在课本的序言以及第二课上就有出现。
抢着举手的人基本是提前做过预习的乖学生，这里面的乖学生就有降谷零。
开学第一天，降谷零作为年级第一名发表过开学宣言，热情，自信，慷慨，乐观，然后无聊、沉闷、精力过剩、意欲过强。
“榎本。”
这个点名猝不及防。
“刚才降谷同学解释了，所谓黑数是未记录在案的犯罪记录。你觉得什么样的案子容易出现犯罪黑数？”
周围的视线同时落在我的身上。
什么样的案子容易出现犯罪黑数？
被害者打碎牙齿和血吞。
“你坐下来吧。”
浦田老师点了一下头，“很好”，然后才刚说完就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
“你今年二十一岁，对吧？”
日本成年人失踪案并不是警察的职务范围内。在日本，甚至有帮助人自行人间蒸发，协助其逃离工作和家人的公司。由于日本法律对隐私极强的保护，失踪者完全不用害怕被人追踪标识，这当然也造成犯罪黑数的影响因素——谁也不知道人只是失踪了，还是被谋杀了。
“越智班教官越智友光没有来警校三天了，家里人都联系不到他，还到了我们办公室。你有什么办法吗？”
话音还没落，我被他的话恶心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句话让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看清，到底是谁又在管那么宽了。
我一脸震惊。
我按着书开始念，“诶，犯罪黑数一般由三部分构成：未被察觉的犯罪数（ued
cri）、未报案的犯罪数（ued
cri），和未被记录的犯罪数（un-rerded
cri）。未被察觉的犯罪里面很多情况可能是职务犯罪、保险诈骗……”
“那不就是乡下吗？”
周围的声音为之一寂。
我回想起一整天的课，摊手，“很多熟人。”射击课、体能课等等，都是熟人。
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我正打算重新翻开教学大纲计算怎么保底让我从警校毕业，下放到岗亭，陪老大爷警察一起在街道上放风。鬼塚大叔就出现在门口，朝着我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我可没有这么想。”
我正在畅想，后面的人点了点我的肩膀。我侧着脸，表示自己注意到了，对方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你刚才是故意的吗？故意假装不知道。”
他说了那么多，我读出他的意思了——他要我帮忙破解密码。
“所以，大叔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目击者不管他人瓦上霜。
那种报纸早就烂了有七八年，居然还有人看过？
鬼塚大叔永远不理解我说一句话的心情是什么，他似乎觉得我很开心，畅笑一声，“你记得你犯罪心理学的老师浦田仓义吗？你以前可没有少给他难堪。”
“我什么时候认识他了？”
鉴于浦田老师从教室消失的时间不足够让他遇上鬼塚大叔打小报告，他应该不会是来说我上课不认真的事情。
他的声音紧跟着追上我的反应，“你应该就是以前上过报纸的少年侦探榎本弘一本人吧？”
鬼塚大叔问道：“你上课怎么样？”
我在脑袋里面过了一遍课堂的座位分布，但是又觉得只要我的名字在，似乎无论坐在哪里，我都躲不开被老师们点名的风险。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不该进警校才对的。
这次轮到鬼塚大叔一脸震惊，“以前他破案的时候，你每次都推翻他的结论，你忘记了？”
鬼塚大叔听到这话，道：“这会很影响越智的声誉，我们并不想报警立案。更何况，我们就是警察。我们展开搜查了，目前能够跟踪越智位置的是他的手机。但是，他手机设置了反追踪的代码，我们没有破解代码的密码。”
“你觉得，我像是故意说「我什么时候认识他了」吗？他是从哪个乡下来的吗？我真的没印象。”
鬼塚大叔顺便解释了一下越智教官是个高科技人才，之前在科学搜查队工作，负责的就是电脑计算机技术。
扔下这句话之后，我就决心不再理会他了。
在老师的视线下，我靠着椅背开始计算，找个乡下警校就读的成功率。
“我不知道，我可以坐下了吗？”我注意到浦田老师的脸皮抽[dong]了一下，似乎要发怒，于是我亡羊补牢地翻了一下课本，“那我可以跟着课本念吗？”
关于失踪案件，日本警察在对方有轻生念头的时候，才能介入。
我站起身，说：“我不知道。”
对方低声笑了起来，“我叫萩原研二，旁边是我的发小松田阵平，没想到会和名人同班，荣幸之至。”
“呃，就说越智教官有自杀倾向，让教官家属制造一些相关的证据就好了。”
我瞥了他一眼，“要我给你签个名吗？同学。”
我刚说完，听到转角处楼梯口出现了一声趔趄。
鬼塚：“…就在千叶市，东京都市圈内。”
执法者尸位素餐。
犯罪者瞒天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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