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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头很快布满细密的汗珠,体力逐渐下降,发出微微喘息,依然奋力向前奔跑。
这次,他听见一条小道里发出若有若无的闷哼声,似乎有人因疼痛呻吟。
他飞快跑进去,眼前的场景让他忘了呼吸。一群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脑袋不同程度受伤流了血,滴落在水泥地上。而松奚更加狼狈,靠在背后的钢筋架上,手里紧握着一块带血的砖,胸口剧烈起伏,脸上身上都是伤。早上刚给他扎好的马尾散落开来,有几处被血丝凝固成一缕一缕垂在胸前,挎包上的兔子留言板也弄得脏污。
“松奚...”他颤着嗓子跑过去。
奚予洲抬眼看他,目光带着一种陌生的冷漠,谢沥根本没功夫多想,蹲下身打算扶起他,被对方挣脱轻轻甩开。
“手机给我。”奚予洲虚弱地说道,声音却不容拒绝。
谢沥不明所以,把手机拿出来给他,“要手机干什么,我们现在马上去医院。”
“不用。”奚予洲拿过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拨了一通电话。
“嗯,云江,景泰街这边,明月客栈,快点。”奚予洲和手机对面人说完话没把手机还给谢沥,一直紧紧捏在手里,“回客栈。”
谢沥这才意识到,松奚好像不一样了,他声音微微颤抖,“你,恢复了?”
奚予洲微不可察点了下头,面无表情说道:“这段时间的花费我会补给你,等奚家来人,你和他们谈。”
谢沥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将松奚搀扶回客栈的,只记得一路上脚步虚软,手都在抖。
奚家的人动作很快,他们刚到客栈没多久,来了十来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将大门围住,为首的人年纪约莫有四五十岁,面容虽有皱纹,精气神却不显老,一身灰色条纹西装,戴着一块精致的腕表,见到奚予洲神色格外激动。
“奚少爷!”他对一旁提着药箱的男人说道,“快去给奚少爷检查身体。”
奚予洲一身污渍都还没来得及换洗,任医生给他包扎着头上的伤,手指轻扣一旁的木桌,说道:“王叔,和我爸说一声,董瑞鑫。”
“老板早查到了,奚小姐带手下扣了他不少人,一直问不出你下落,桑纳那边警方也出动了。”王昌平回道。
“嗯,下午我回桑纳,”他顿了顿,看了眼一旁从进客栈就没说话的谢沥,“把他也带上。”
从谢沥看见那一个个高大笔直的保镖到门口时,他就知道松奚的身份不简单。从前在楚王宫工作,老板还算江城本地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保镖都没这个素质。听着他们的对话,明明身处一个空间,谢沥却觉得距离是如此遥远。
他一言不发装成透明人,却在松奚提到他那一刻,心里泛起涟漪。
松奚这是要带他回家?那刚才的那句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想补偿他吗?
浮动的隐隐不安被自我欺瞒压至心底。
“松奚。”他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王昌平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人,会看眼色不多嘴,没问谢沥是谁,直接答应下来。
奚予洲身上的伤经过简单处理后收拾好东西,选了时间点最近的航班,带上谢沥和两个保镖一起坐头等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桑纳。
下了飞机奚家私人疗养院开车将他们接走,奚予洲在外这么长时间又受了严重的伤,需要做全身检查。
谢沥被安排在病房里等着,奚予洲被护士推回病房,他立刻冲上前握住对方的手,“怎么样?没事吧。”
奚予洲半躺到床上,淡淡地看了一眼被抓紧的手,不着痕迹抽出来,“别碰我。”
谢沥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冰凉,难以置信问道:“你说什么?”
奚予洲慢条斯理道:“这几个小时我在消化过去近一个月的记忆。”
谢沥握紧拳头,等他接下来的话。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
“我是喜欢男人,但对你这款直男从不感兴趣,开个价吧。”奚予洲用最平淡的表情说着最残酷的话,“本来想让你和他们直接交涉,我们不必再见面,又觉得不妥,还是把你带过来感受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
“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谢沥手臂青筋暴起,死死克制住了往那张熟悉亲密的脸上砸一拳的冲动。
“你他妈说什么?我当初救你是图你什么吗?你他妈身上都是伤,被人打成那样,我能图你什么!”
奚予洲傲慢挑眉,那是绝对不会在小傻子脸上出现的表情,“我后来不也救了你一次?两清。其他用钱能解决的事,都好说。”
“去你妈的两清!”谢沥眼眶瞬间红了,拳头还是挥了上去,到底没舍得砸他脸上,砸在一旁的枕头上。
小傻子奋不顾身救他,在他的嘴里变成了一场轻而易举的交易,这是在侮辱那份纯真炙热的感情。
门外的保镖瞬间冲进来,将谢沥控制住。
“放开我!”谢沥疯狂挣扎,“松奚,叫你的人给我放开!”
奚予洲示意了一眼,保镖放开谢沥,退到门口。
“我叫奚予洲。”
谢沥抹了把脸,红着眼睛狠狠盯着他,试图从这张冷漠的脸上寻找一丝那个笑起来像只小狐狸似的小傻子踪迹,可惜,毫无相似之处。
原来同一张面容也可以如此陌生。
“我们之前说的在一起都不算数了是吗?”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声音有些嘶哑。
“你觉得呢?”奚予洲看着那张明明悲伤挫败又不愿意服输的脸,竟有些于心不忍。
一定是傻子在干扰他,等这人离开,他需要去看心理咨询师。那段记忆之于他而言过于陌生,仿佛在看一段他人的电影,却死死塞在他的脑子里,抹不掉拿不出来。
“你说!算不算数!”谢沥没忍住,落了一滴泪下来,他很快擦干。
“不算数。”奚予洲别开眼,不再看他。“我累了需要休息,既然现在不谈钱,那请谢先生出去吧。”
保镖上前捏住谢沥的肩膀做了个请的手势。
“松奚,我操你大爷!”谢沥痛苦地吼了一声,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湘州!
最后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那可是他的小傻子,他怎么舍得让他去死。
谢沥被保镖请出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泪越掉越多,他崩溃地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干脆放任捂住脸,泪水止不住从指缝溢出。
小傻子软糯糯的声音浮现在脑海里,他说:“沥沥,不哭。”
“沥沥,不哭。”
“沥沥,不痛。”
“沥沥,不难过。”
“沥沥,喜欢你。”
小傻子满脸着急,手忙脚乱想要擦干他的眼泪,却发现怎么都触碰不到。
谢沥知道,以后再也触碰不到了。
他们还没有一起去爬雪山,一起去看像宝石一样的湖泊,一起去大草原畅快骑马,一起去喂大象...甚至,他还没有亲口说过一句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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