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我在那边待久了也不好。所以坐了坐,吃了点茶水,说了些话,也就是了。”
傅绰仙叹道:“咱们都是些伤心人哪”
说了这话,郗浮薇以为就散了,却还不见她挪动脚步,心中诧异,思忖了下,就问:“傅姐姐,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跟你说了合适不合适。”
傅绰仙闻言,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期盼的样子,沉吟了下,才说,“之前夫人不是赏了你几匹绿地鸑鷟衔花纹的衣料吗我看你这段时间都没穿上身,不知道是不是打算用在寿宴上”
郗浮薇这才恍然,合着是看中了那几匹布料:“没有呢,我一直放着。姐姐想要么”
傅绰仙抿了抿嘴:“我觉得我适合绿色。”
毕竟她在邹府是教琴技的,朝温婉优雅打扮更能衬托出多年琴棋书画熏陶出来的气质。
在各种颜色里挑挑拣拣下来,觉得绿色最好,不像白色那么清冷,不似蓝色那么低调,清新自然可惜最中意的料子却在郗浮薇手里。
“那姐姐看看手里有什么不适合的衣料拿过来,咱们换吧”郗浮薇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好说话,本来想说送给她的,毕竟虽然如今落魄了,她手里还有一笔银票,这么点儿东西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但话将将要出口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当初进府时,一度受到尚夫人的猜疑,说服这位夫人的几个理由之一,就有攒嫁妆这一条。
既然如此,可不能乱大方。
所以生生改口,让傅绰仙拿其他料子跟自己换。
索性傅绰仙也没想过郗浮薇会分毫不要的给自己,立刻道:“我那儿有进府的时候夫人给的水红地梅菊纹料子,可以吗我可以多加半匹。”
“不用多加,多少换多少。”
郗浮薇点头,“姐姐是现在要,还是我收拾一下给你送过去”
傅绰仙忙道:“要是可以,妹妹现在就拿给我吧我女红不好,回头还要请姚妹妹帮忙,若是晚了,只怕就赶不上寿宴了。”
郗浮薇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那姐姐稍等”
她入内室拿了傅绰仙要的料子出来,傅绰仙很是高兴的接了过去,连声道谢,说道:“我这就回去把那水红料子给你送过来”
片刻后却是红芝送过来的了,红芝送完就要走,郗浮薇想留她吃杯茶的,却被告诉:“奴婢要去给傅先生买一些东西,不敢迟延。”
郗浮薇顺嘴问买什么,得知都是些胭脂水粉之类,就是挑眉:“难不成傅绰仙将邹府寿宴当成了钓金龟婿的好机会”
她不免有点哭笑不得,知情人都知道这次宴会暗流汹涌,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尤其是被定国公府的掌上明珠还有工部尚书之女针对的她,更是生死难卜,这会儿别说钓什么金龟婿了,那是巴不得躲开呢
也就是傅绰仙一无所知,恰好在这时候撞进邹府,还做着一朝飞上枝头的梦。
虽然因为郗家在东昌府是受到排斥的外来者,郗浮薇养成了不管闲事的习惯,此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接下来两日要是有机会的话,提醒一下傅绰仙,此番宴会,并不适合出风头还有挑选如意郎君。
当然傅绰仙听不听她就不管了。
两人虽然是同僚,关系也就那么回事。
傅绰仙还没重要到让她想方设法也要阻拦其死的地步。
何况这次寿宴真正一定有危险的,是郗浮薇自己。
接下来两日,郗浮薇一直在房里思索着对策,除了一日三餐,楼都没下过。
到了寿宴前三天的时候,傅绰仙忽然又过来了。
郗浮薇还以为她是看上了自己手里的其他衣料或者首饰,谁知道开门之后,傅绰仙却递了一条裙子过来,说道:“沈妹妹,你这两日一直在房里,听绿莎说,却是连参加寿宴的衣裙都没准备。我跟姚妹妹做衣裳的时候,顺手给你做了条裙子,你且试试看,合意不合意”
“姐姐这两日自己的衣裙都在赶工,怎么还为我操这样的心”郗浮薇闻言很是诧异,也有点怀疑,没有立刻接下裙子,而是反问,“若是因为这条裙子,耽搁了姐姐的事情,可怎么好”
傅绰仙抿了抿嘴,看了眼她身后:“能进去说话吗”
邹府虽然给她们两个都拨了丫鬟伺候,但毕竟不是打小服侍的心腹,身契也不在她们手里,两人对红芝还有绿莎,不免有几分客气。
是以从来不要陪夜的。
此刻夜色已深,楼上就两人。
不过郗浮薇自负武艺在身,即使单独相处,也不怕傅绰仙有什么算计,就爽快答应,邀她入内。
“沈妹妹,时候不早,我就长话短说了。”
两人在外间的小圆桌畔落座,郗浮薇沏了茶水,傅绰仙端起来抿了一口,放下,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咱们境遇仿佛,虽然因为邹公子的缘故,心里对对方多少有些防备,但要说多么巴不得对方没个好下场,我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的。”
郗浮薇笑着道:“姐姐,我也保证,我绝对没想过要害你”
傅绰仙“嗯”了一声:“所以接下来我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你不要以为我有什么不好的盘算。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在邹府跟你一样都是女先生,且很受邹公子排斥,手还没那么长”
郗浮薇以为她要说什么,谁知道却是话里话外的劝她不要太轻视寿宴,怎么也要梳妆打扮一下,“就算你清高的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为自己谋取什么好处,至少也要叫人家知道,邹府对咱们这些女先生的厚待不是不然恐怕主家心里不高兴,道你灰扑扑的过去是故意坏邹家名声呢”
“傅姐姐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郗浮薇闻言嘴角扯了扯,心说我这会儿为性命忧虑都来不及,哪里来的心思为寿宴挑衣裳首饰
不过不想跟傅绰仙争执,就随声附和了几句,“我这两日之所以待在房里,就是在想着到时候穿什么呢”
好说歹说的才将这人打发走,郗浮薇面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来:真当她看不出来傅绰仙此举的真实用意
正文第三十二章另有其人
傅绰仙跟郗浮薇认识没几天,由于邹一昂的挑拨离间,彼此之间不免暗含敌意。
哪怕郗浮薇猜测到这人背后没有什么推手,乃是误打误撞这会儿进入邹府做女先生的,但是隔阂已经生成,到底也不可能好的跟亲姐妹也似了。
如今傅绰仙为了庄老夫人的寿宴费心梳妆打扮,不忘记给郗浮薇做件裙子,与其说她是好心,倒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邹府招募女先生是为了教导他们家女孩子,可不是为了给女先生当跳板的。
早先郗浮薇进入邹府的时候,邹一昂就这么怀疑过,她还是花了一番心思才得到尚夫人的认可的呢。
这会儿傅绰仙的心思,又哪里瞒得过主家
要是她在寿宴上当真迷倒了某个如意郎君,非她不娶的那种,邹府兴许还会看在她未来夫家的面子上,忍下这口气来,客客气气的送她出门。
要是没有的话,等寿宴结束之后,邹府就算不立刻辞退她,肯定也要甩脸色了
但如果所有的女先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有些法不责众的意思了。
哪怕邹府事后依旧要追究,好歹有个伴,不是她一个人挨罚。
要搁平时,郗浮薇也不在乎帮她这个忙了。
但如今她正愁着自己寿宴这关怎么过呢
那两位小姐既然来者不善,要是看到郗浮薇装扮华丽,岂不是越发要坐实了她勾引沈窃蓝的罪名
想到那种情况,郗浮薇皱了皱眉,心头就涌上来一股子戾气:之前在东昌府就是,闻家势大,看中郗浮璀的前途,就能够软硬兼施的让郗家答应将自己许配给他们的宗子;后来看到郗浮璀没了,想悔婚又不愿意担负上恶名,于是索性痛下杀手
如今这徐小姐跟宋小姐,有本事怀疑沈窃蓝背叛了宋小姐,有本事去找沈窃蓝理论啊
不敢跟沈窃蓝说什么,却不问青红皂白的对付自己
这种命运全在权贵一念之间的日子,真的是想想就让人各种恶念纷沓而至。
她甚至有种“反正躲不过去我还不如不要平白担了这个恶名真的去勾引沈窃蓝算了”的冲动。
不过明知道这次寿宴上自己会受到刁难,却还是逼着自己不许逃避的沈窃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叫她生不出来亲近的兴致。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学傅绰仙之前的法子了。”
郗浮薇思忖良久,心道,“看看情况不对就来个昏厥什么的希望那两位小姐能够自重身份,见好就收。”
实际上她不太能够理解徐小姐跟宋小姐要到寿宴上为难自己的想法,因为按照她跟这两位身份的差距,她们堂而皇之的刁难自己,不管刁难成功了还是没成功,都会被人议论气度不够,有失身份。
别说沈窃蓝让小厮传话时已经透露出不耐烦了,就是沈家长辈知道之后,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毕竟这年头没人想聘个妒妇进门,尤其是蠢到自降身份的妒妇。
“别是徐家宋家内斗,借这件事情落这两个傻乎乎的小姐的面子”郗浮薇沉吟,“若是如此,点醒她们,是否也能够为自己解围”
但转念想到沈窃蓝那小厮的话,又是叹息,“那宋小姐也还罢了徐小姐竟然是跟天家都大有渊源的。这样的主儿,天底下有多少人能算计她真有那能算计她的,又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岂是我能够得罪的”
归根到底,她出身太差,跟这种天之骄女没的比,所以眼下人家要刁难她,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要是实在没有活路,那这两位也别想有好下场”思来想去都没个上佳的对策,郗浮薇心中怒意上涌,不禁把心一横,暗忖,“左右我要是不在了,也不能指望沈窃蓝会继续庇护矫儿,我郗家也等若是没有了既然如此,那两位要只是折辱我一番也还罢了要是存心把事情做绝的话她们也别想好过”
她这边做好了跟徐景鸳还有宋稼娘同归于尽的准备,那边前往济宁的路上,宋稼娘也在忐忑万分:“景鸳姐姐,我跟沈世兄的事情,还没过明路呢就这么跑去邹府,是不是”
“你真是傻了”徐景鸳正拿着个橘子剥着,闻言“扑哧”一笑,虚指了指她眉心,说道,“咱们什么身份那郗浮薇什么身份让咱们找上门去跟她锣对锣鼓对鼓的理论她配吗”
见好姐妹神情迷惘,嫣红的嘴角勾了勾,下颔微扬,“到时候给她颜色看的另有其人,至于咱们啊,去看热闹就成了”
宋稼娘不解的问:“另有其人姐姐说的是”
“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徐景鸳拉长了声调,似乎要告诉她,不想却卖了个关子,微笑道,“我现在只能跟你说,保证是一出好戏,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见宋稼娘似乎打算追问,她将纤细白皙如春葱的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道,“别问,问了我也不跟你说反正交给我就是了”
她虽然这么笃定的打了包票,宋稼娘到底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心里总归还是忐忑,又说:“咱们跟邹府并无渊源,就这么跑过去会不会惹出什么议论来”
“这有什么好议论的”徐景鸳泰然自若的说道,“就咱们的身份,登门是给他们面子至于缘故,反正这次又不要咱们亲自出马,谁敢将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上咱们你就当路上闲着没意思,听说邹府摆宴,过去凑个热闹好了”
“至于宴席上发生了什么那都跟咱们没关系,只管等着邹府的人给我们赔罪,自承招待不周好了”
看她说的心安理得,宋稼娘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不凑巧的是,这天晚上她就病倒了,而且病的还不轻,迷迷糊糊的,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吓的徐景鸳连夜给她请了大夫,一番诊断下来,说是风邪入体,再加上忧思过度,建议卧榻静养些日子。
这日子也不是很长,但庄老夫人的寿宴是没功夫去了。
徐景鸳一听这话,就质问宋稼娘的左右,是不是受了宋礼的吩咐,暗中做了手脚
然而大家都不承认,宋稼娘的贴身丫鬟又说:“我家小姐自来娇惯,许是这两日赶路累着了然后又牵挂着寿宴的事情,心力交瘁”
“哪里有这么巧的心力交瘁”徐景鸳闻言冷笑,“稼娘没城府,信了你们的鬼,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所在的定国公府,因为胞兄定国公徐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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