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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母的忠湣公,实在不忍心
永乐帝也只能在察觉到这兄妹俩的动向不对劲后,让手下看着点,不能让他们搞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了。
郗浮薇有点不能理解徐景昌跟徐景鸳的死:“陛下素来有威严,就算宠爱徐家兄妹,何以定国公与徐小姐竟对陛下没多少体贴”
“”沈窃蓝思索了会儿,才道,“罢了,这事儿你也不是不能知道,不过不要外传:忠湣公在世时极为宠溺子女,尤其是嫡出的定国公以及徐小姐,差不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父子之间的感情,自然深厚不想忠湣公英年早逝,没熬到陛下登基定国公兄妹痛失慈父之余,对陛下,多少有些迁怒。”
郗浮薇惊讶道:“这个事情陛下知道么”
说起来忠湣公的死,跟永乐帝确实脱不了干系。
但这年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怨恨皇帝,到底是被认为胆大妄为也是大不敬的。
郗浮薇没想到忠湣公都去世快十年了,这兄妹俩居然还耿耿于怀,而且付诸行动。
“若是不知道的话,当初也不会坚持给忠湣公追封国公,还是世袭罔替了。”
沈窃蓝随意道,“须知道当初皇后娘娘还在,可是竭力反对过的。毕竟忠湣公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兄弟,却是侍妾所出的庶子。皇后娘娘正经的同胞兄弟魏国公,才是中山王爷的嗣子。那时候老魏国公因为一心一意忠于建文帝,被陛下贬了爵位。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子侄女们,也跟着地位一落千丈这时候定国公府倒是一跃而上皇后娘娘不免担心娘家会出现颠倒伦常之事。”
“陛下一向都是尊重皇后娘娘的,唯独在这件事情上,硬是顶着皇后娘娘的反对,坚持给定国公府一脉封了爵,可见心中的愧疚之深”
“所以徐家兄妹尽管年纪小,不懂得掩饰,陛下也不计较些许迁怒,反倒是越发的宽容了。”
沈窃蓝说到此处,微微冷笑,“否则之前我怎么可能由着徐景鸳那样胡搅蛮缠”
要不是看永乐帝的面子,换个大家小姐,哪怕是宗室的郡主什么,敢在他做正事的时候乱来,早就被他阴死了
“这兄妹俩也真是胆子大。”
郗浮薇惊叹道,“这么可着劲儿的胡闹,就不怕有朝一日磨光了忠湣公留下来的情分么到那时候,定国公府该如何自处”
沈窃蓝道:“这个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咱们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们的胡闹,打扰了陛下的计划。”
虽然之前他跟徐景昌似乎聊的不错,但这会儿却丝毫没有掉以轻心的意思,思忖片刻,对郗浮薇说,“徐家兄妹那边,我自有安排,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还罢了。既然徐景昌已经私下动手,疑似跟邹府联系上,那么接下来你盯着点邹府,别让他当真拉拢到了邹家反正邹家的主母似乎是不赞成的,都让儿子亲自给你带口信了,这事儿你不会有问题吧”
郗浮薇答应一声,迟疑了下,提醒道:“邹家之前迟迟没有表态,这次攀上徐家,就算是被逼的,但如果定国公是反对开河,反对迁都的邹家的态度,却也值得推敲”
“”沈窃蓝皱了皱眉,说道,“嗯,我会使人留意的。”
又说了如今满城风雨的事情,“闻家做的太过分了,等过两日就给他们颜色看。”
郗浮薇连声道谢,但心里很清楚,这不是沈窃蓝对自己的关心,而是出于不让徐家兄妹搞事情的考虑,本来就要收拾早已投靠了定国公府的闻家。
沈窃蓝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当然在郗浮薇看来,闻家倒霉终归是件好事。
这次她从书房里出去之后,于克敌总算没再拉着她苦口婆心,说着门当户对的话了,两人寒暄了几句,走去大门的路上,倒是说起了欧阳渊水:“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中官的暗子,那些人的手也忒长了。”
于克敌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也难怪,中官跟在永乐帝左右侍奉,居然在千里之外能够笼络到前途无量的举子,相比之下,锦衣卫却只找到了郗浮薇这样的女眷,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长此以往的话,锦衣卫地位越发下降不会是危言耸听。
“手虽然伸的长,事情真正还是要靠咱们来做。”
郗浮薇因为当初进入锦衣卫,多少有些被裹挟的意味,并没有跟锦衣卫同仇敌忾的情怀,不过是想着跟沈窃蓝各取所需罢了。
此刻倒没多少紧迫感,不咸不淡的劝,“不然那欧阳渊水也不会自揭身份跑过来跟咱们通风报信了。”
“听说他之前一直缠着你。”
于克敌皱眉道,“你当心点,那些无后之人做事最是极端,差不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你可不要上当”
“说到这个我正烦恼呢,虽然方才大人亲自开了口,让他别太过分,他也当面给我赔礼,说是以前太孟浪了。”
郗浮薇诉苦道,“可是回头大家继续同出一府,他会不会信守承诺,不再打扰我,也未可知到底他在邹府地位比我高,我也不好拿他怎么样。然而如今外头已经在沸沸扬扬的传我跟闻羡云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想再掺合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传闻里去了”
于克敌不知道沈窃蓝已经跟郗浮薇说过会收拾闻家了,闻言安慰道:“闻家跟定国公府搅和在一起,如今陛下既然关注到,又舍不得拿徐家那两位主儿怎么样,这闻家少不得要成替罪羊你且看着吧,闻家蹦跶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谁还会相信那闻羡云的话必然觉得他乃是见色起意,看到你模样俏丽,调戏不成妄图用颠倒黑白的方式将你强索到手。”
郗浮薇嘴角扯了扯,说道:“这名声也未必好听不过也是我自己命不好,摊上这样的人家。”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门口了,这时候天色已晚,两人简短道别之后,郗浮薇也就离开。
她没走几步,头顶就飘下小雪来。
在巷子里人家偶尔挂出来的灯笼下,有一种春日柳絮纷飞的错觉。
郗浮薇看着这场景,有片刻的怔忪。
是想起来从前父兄都还在堂的时候,春絮时分,合家出去踏青的一些事情。
那样融洽的天伦之乐还鲜活在目,郗家却已经分崩离析,天人永隔。
恍惚片刻后,她伸手拉上兜帽,快步走过了这满巷飞雪。
到了外面,人声传来,那种适合放飞思绪的宁谧没有了,心头反而畅快了点。
回到芬芷楼的时候,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
还好邹府素来善待西席,绿莎跟上楼来伺候,说道:“厨娘专门给先生留了饭菜,要奴婢现在去拿上来吗”
得到郗浮薇允准后,她去拿了饭菜来,伺候用饭的时候,又悄悄禀告了一些楼里发生的事情。
一些鸡毛蒜皮郗浮薇也不是很在意,随口应付两句了事。
忽听绿莎说:“姚姑娘好像跟姚姑姑闹翻了,今儿个用晚饭的时候,母女俩居然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傅先生似乎想劝来着,但姚姑姑没声也不知道是姚姑姑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不想跟她说话”
郗浮薇就问:“姚姑姑为什么不想跟傅姐姐说话”
“奴婢也不知道。”
绿莎笑了笑,说道,“当时因为先生您不在,奴婢也不好在花厅里久留,就是觉得姚姑姑似乎有些怨气的样子那怨气多少有点冲着傅先生去的意思。”
“傅姐姐素来会做人,怎么可能得罪姚姑姑呢”郗浮薇心念转了转,又盘问了些细节,因为这两日频繁的跑沈窃蓝那儿讨论正事,也没怎么关注傅绰仙还有姚灼素,一时半会的倒也推断不出什么,只是记在了心上,道,“可能你看错了。”
绿莎也不争辩,笑嘻嘻道:“可能吧还好奴婢什么都没说,不然就要多事了。”
郗浮薇笑了笑,没再接话,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傅绰仙的生辰。
正文第六十八章青莲酒楼
青莲酒楼因为跟古时候那位诗仙的渊源,在济宁府很有些名气。
府中士子们重要的文会,差不多都在这儿举行。
酒楼以临街的主楼为基准,后头孔雀开屏似的散开了七八座独门独户的院子,是专门接待贵客,或者如傅绰仙办生辰宴这样用的。
因为酒楼是毗邻传闻中诗仙浣洗笔墨的泉水而建,这会儿就引了泉水环绕整个酒楼一圈,各个独门院子里都有份,据说春日里玩流觞曲水最是得宜。这个季节草木衰残,望出去也有些“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思。
傅绰仙因为预算有限,只取了最小的一套院子,摆的酒席也是中等档次。
索性邹府的几位主人虽然都没到,邹琼若等弟子也由尚夫人借口“年纪小不懂事,别打扰了先生们的兴致”没来,但尚夫人还是派了近侍到场道贺的。
过来的近侍是位三十来岁的姑姑,跟傅绰仙这年纪的女孩子有点格格不入,点了个卯也就走了,来去都很低调,但她走后没多久,酒楼的人就过来告诉傅绰仙,那姑姑加了钱,让把酒席换成最好的。
“这必然是夫人的好意。”
傅绰仙闻言跟郗浮薇还有姚灼素说,“邹府平素就很厚待咱们了,不想连生辰宴也还要劳烦夫人破费。”
“兖州府上下谁不知道邹家的厚道”郗浮薇微笑道,“要不邹府怎么会是高门望族呢这都是历代积福的缘故。”
傅绰仙为主人是提前过来的,郗浮薇还有姚灼素左右无事,就跟她一起出发了。
这会儿宾客们还没来,三人于是检查了一番场地,也就叫了个攒盒先坐着了。
略说几句闲话,感慨了下邹府的周全,就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孙公子到了。这孙公子就是傅绰仙在庄老夫人寿辰上认识的富家公子,说起来傅绰仙今日下血本在这边请客,也是为了他以及还没来的一位公子。
此刻闻言,傅绰仙当下就站了起来,扶了扶鬓边的金步摇,嫣然道:“你们坐,我去瞧瞧。”
她去了没多久,就带着个绿衫公子进来。
那绿衫公子十七八岁模样,面皮白皙,就是身材忒胖了点,乍看去跟个球似的,脸上的肥肉将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线了。虽然长相不佳,但看面相很是敦厚,过来跟郗浮薇还有姚灼素问候的时候,话没说完,脸先红了,很是单纯羞涩的样子。
倒是他带的小厮还伶俐点,帮忙补充说城里某几家布庄都是孙家的,今日孙公子也专门带了最新进的布料过来给郗浮薇她们做见面礼,因为东西比较重,怕车夫之类贸然进来唐突佳人,如今都搁在外面,打算等离开的时候直接搬上邹府的马车。
郗浮薇有点诧异的看了眼傅绰仙,心说这女孩子还真有几把刷子,这孙公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花花公子,肯对没照过面的女子这么大方,显然是存心给傅绰仙面子了。
不过是庄老夫人寿宴上的一面之缘,能让孙公子上心到这地步,也难怪傅绰仙不甘心嫁入寻常人家。
“这孙公子”郗浮薇跟孙公子推辞了一番,见推辞不掉,也就谢过了他的好意,毕竟今日的主角是傅绰仙,而且郗浮薇本身对这孙公子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寒暄的场面走过之后,也就拉着姚灼素借口看雪走开了。
姚灼素看着傅绰仙同那孙公子言笑晏晏的模样,微一皱眉,跟黄苏小声说,“虽然看着人不坏,但这长相也忒叫人受不了了,真难为傅姐姐好脾气,还愿意跟他这样说话。”
黄苏吃吃一笑,说道:“姑娘您不晓得,那孙公子虽然是家里的小儿子,但上头几个兄长都是庶出,他生身之母是个厉害的,管的他爹唯唯诺诺不敢造次不说,姨娘什么也是一个比一个乖巧孙家的家业,日后迟早都会交给他一个人大家都说,谁要是做了他们家儿媳妇,那是过了门便是当家主母的。”
“无非是有几个钱而已。”
姚灼素不以为然,“出阁之后是跟人过日子,又不是跟钱过日子。”
黄苏因为她脾气一直很好,伺候这些日子,说是主仆,也有些姐妹情分,今日出来赴宴,心情比较轻松,就开了个玩笑:“姑娘当然是不会稀罕孙公子这样的,毕竟见过沈公子那样出色的人才呢”
这话说出来之后,她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觉得有点贬低傅绰仙眼光的意思。
虽然伺候傅绰仙的红芝不在这儿,可伺候郗浮薇的绿莎却在。
绿莎跟红芝一向关系不错,谁知道会不会私下里告诉红芝,将话递到傅绰仙耳朵里
“沈公子”姚灼素闻言,脸色一黯,就看郗浮薇。
郗浮薇嘴角扯了扯,道:“可不要夸我那兄长,我兄长家境清贫,哪里能跟孙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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