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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料,也只得大房、二房和东跨院有,我当初只送出去三盒,每个院子一盒,再没有多出来的,这样说来,那红衣女子当真是这两个院子里的人”
唐怀瑾的面色凝重,一旁的缀也忍不住猜测道:“听说那白雀与二少爷有染,莫不是他院子里的妻妾们争风吃醋才”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听起来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不知为何,萧如初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使得整件事情变得十分奇怪,到底是哪里呢
白雀她真心喜欢的人不是二少爷。
萧如初猛然想起来这句话,她总算觉得哪里不对了,那个名为燕燕的丫鬟,为什么要撒谎若真如缀所说,是因为二房院子里争风吃醋,才杀死了白雀,可是燕燕为什么要说谎她在隐瞒什么
萧如初将这个疑问说出来,缀也愣住了,显然这里头的复杂程度超过了她的预计,她迟疑道:“不然不然将那燕燕叫来,询问一番”
唐怀瑾却道:“那倒不必如此。”
萧如初疑惑地看向他,唐怀瑾轻笑道:“夫人不必担忧,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唐怀瑾说的过几日,当真只是过几日,四日后,缀正在灶房打热水,却听吹绿过来道:“缀姐姐,正房大院遣人来了,你去看看罢。”
缀一愣,放下手中的物什,去了前院,门口果然站着一个妇人,正探头往院子里张望,见她过去,便道:“三少爷可在”
缀打量她几眼,不卑不亢地道:“少爷与少夫人出府去了,你若有事情,与我说便是,待他们回来,我再转告。”
那妇人瞥了她一眼,显然是有些看不上这黄毛小丫头,但是如今正主儿也不在,她只得扯了扯嘴角道:“你们院里那个不是最近死了一个丫鬟么”
话语轻慢,不甚尊重,缀听得心里窝火,眉头紧紧皱起,头一回,她的语气也不再平和,不客气地道:“你有什么事”
那妇人撇了撇嘴,讥嘲道:“不是你们跟正房院儿告状说人手不够,要几个人过来怎么这会跟没事人一样了”
缀一愣,那妇人让开些许,露出一个略微熟悉的人来,道:“这是之前在园子里做帮工的丫头,手脚也还利索,喏,拨给你们院子了。”
那丫鬟垂着头,半天没吱声,妇人不耐地推搡了她一把:“倒是说话啊,哑巴了么”
被推了一下,那丫鬟踉跄着,怯生生地抬起头,小声道:“我我叫燕燕。”
缀见过她,年纪不大,与露相仿,长相清秀,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总是怯生生的,比疏桐还要柔弱,似乎是被缀看得久了,她有点尴尬,不知所措地支吾:“我”
一瞬间,缀回过神来,收起那些纷乱的思绪,仔细掩饰好眼底的审视,轻柔地笑道:“我见过你,没想到咱们这样有缘分。”
燕燕局促地露出一个笑,缀又向那妇人道:“有劳管事了。”
那妇人轻嗤一声,若不是正房大院吩咐,这种事情本不必她亲自过来的,当真是浪费时间。
那妇人走后,缀便对燕燕柔声道:“先进院子罢。”
燕燕连忙应下,跟在她身后,吹绿正从灶房院子里出来,跟缀打了一个照面,手一抖,拿着的物什都差点落了地,缀轻飘飘地瞥过来,道:“东厢房的书案还未整理,我先安置燕燕,你且去收拾一番。”
她说罢,便带着燕燕进了旁边的倒座房,耳边还能听见她轻柔的声音,吹绿却觉得脊背莫名有点发凉,缀向来是个软和的性子,鲜少与人争执,说话从来是和和气气的,当初自己不懂事,仗着资历比她们老些,做出不少糊涂事来,即便是那般,缀也还是保持着温和而理性的神态。
而刚刚那一刹那,她清楚地看见了缀原本温和的面容上一派冰冷,仿佛覆盖了严严实实的霜雪。
第95章
因为坐南朝北的关系,明清苑的几间倒座房的光线都略显昏暗,但是胜在内里还算宽敞,比起其他的下人房要好得多。
此时燕燕站在门边,看上去有些局促,眼中带着几分不安和紧张,缀见了,先是微微一笑,声音和气道:“你就睡这里吧,若有什么需要用的,只管与我说便是。”
燕燕听了,连忙开口道:“多谢姐姐。”
她虽然应了,但是面上仍旧露出几分惶惶然的神态来,缀也不甚在意,只是弯起唇角,轻轻笑道:“不必客气,叫我缀便是,我与你说一说咱们院子里的规矩,若是没有少爷和少夫人允许,不得去正房和东厢房,各类物什也不许随意挪动,出去院子外面,须得谨慎言行,不得胡乱说话。”
燕燕应下了,缀又放缓了声音,告诫道:“咱们少夫人和少爷都是和善的脾性,对下人也是十分宽容,不会随意打骂,在咱们明清苑里,只要守规矩,不生事情,大可以安心待着便是。”
燕燕诺诺应是,又道了一回谢,缀笑道:“快不要这样客气了,咱们日后都是一处院子里做事的人,若有哪里不懂的,千万要先问过我才是,不要犯了少爷和少夫人的忌讳。”
闻言,燕燕连连点头,缀看了看,便道:“眼看着午时到了,少夫人与少爷也不知会不会回来用膳,你收拾好行李,妥当了之后先去灶房,自会有人安排你做事的。”
燕燕应道:“好,谢缀姐姐,我知道了。”
缀温和一笑,便出门去了,去到灶房时,疏桐正在做事,见她进来,神色与往日里大不一样,便赶紧擦了擦手,小声问道:“缀姐姐有事”
缀应了一声,叮嘱道:“咱们院里今儿新来了一个丫头,叫燕燕,待会我让她过来灶房,你给她分派些轻快活儿,与她多说说话。”
疏桐点头应是,缀想了想,忽然又道了一句:“可与她亲近些,多说些体己话。”
她最后一句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疏桐听着总觉得心里发凉,缀背着光一双眼睛黑幽幽的,疏桐一愣神,连忙应下了,缀这才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如同往常一样,转身出去了,就仿佛方才那冰冷的神态只是疏桐的错觉一般。
她在心里暗暗揣度着缀奇怪的态度,不知为何,总有些摸不着底,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她起身出去一看,果然见门口站着一个眼生的小丫头,正怯生生地朝里面张望。
想来就是这位了,疏桐向她露出一个笑来,轻声问道:“你便是燕燕”
燕燕连忙点头,疏桐便道:“方才缀姐姐来打过招呼了,你先进来罢。”
她人是进来了,只是看起来仍旧十分局促,疏桐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下眉,心里略有些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先收拾屋檐下的柴火,也算是轻快活儿了。
“你多大了”疏桐又想起缀吩咐的话来,便有意找一些话题与她说。
“前阵儿过了十三了。”
燕燕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回答。
她看起来总是怯生生的,轻手轻脚,眼睛不敢看人,就仿佛这院子里有什么豺狼虎豹似的,疏桐想,只当她性格如此了,又问她:“从前在哪个院子里做活儿没见过你呢。”
燕燕将柴火集到一处,口中答道:“之前是在熹园做事情。”
她忽地顿住,闭口不言了,熹园,疏桐记得那似乎是二少爷的长子住的院子,人手都是新进府的,也难怪她从前没见过这个燕燕,想到这里,她又扯开了话题,说起了旁事,燕燕也应答几句,人看起来也渐渐放开了些。
疏桐原本就不是什么活泼性子,此时绞尽脑汁地想话题,心里累得慌,缀可给她派了一个艰难的活计了。
就在这时,吹绿推了院门进来,嚷嚷道:“可累死我了。”
疏桐随口接了一句:“怎么了”
吹绿抱怨道:“缀不是让我去收拾东厢的书案么数来数去少了一枝笔,找了半天,原来是滚到书架下去了,蹭得我这一身灰,你瞧瞧。”
疏桐一看,果然是一身灰,袖子上还沾着细细的蛛网,连忙道:“你先去收拾一番罢。”
“哪儿有那时间,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水烧了没”吹绿风风火火地进了灶房,又道:“去后厨取膳食了吗少爷和少夫人估摸着要回来了。”
疏桐惊叫一声糟了,这才想起来,她原本要去取膳食的,缀进来吩咐几句,又忘了这事,她连忙搁下衣物,擦了擦湿漉漉的手,道:“我先去后厨取膳食来,水在灶上烧着,你瞧一瞧火。”
她说着,便拎起食盒出门去了,吹绿绕到灶下看了看火,又拎起锅盖瞧了几眼,自言自语道:“水少了。”
得去打水,她拎起桶到了门槛旁,见新来的小丫头蹲在屋檐下做什么,正眼一瞧,原来是在收拾柴火,不由无语,道:“那个有什么好收拾的是我摆得歪了,要你来收拾才好看些”
燕燕一听,连忙站起身来,嗫嚅道:“是是疏桐姐姐让我收拾的”
吹绿才不管这么多,冷笑道:“她让你做什么,你就一直做不会动动脑子么这你怕是一根根整理到天黑,也做不完呢。”
燕燕挨了一顿训,涨红了脸,一双手绞在一处,吹绿翻了个白眼,小声道:“装什么可怜,这怕是请了位菩萨回来罢”
这时,却听前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音,女子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引来男子轻笑,萧如初的声音有些羞恼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唐怀瑾轻咳一声:“没有,夫人说得是,我不该笑。”
两人说着话,便往后院去了,声音也逐渐远了,吹绿心里暗暗叫糟,没想到他们回来得这样快,眼看着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疏桐还没把膳食取回来,灶上的水也没烧开,衣物还湿淋淋地泡在盆里,到处都是一团乱麻。
再打眼一看,面前这丫头居然还直愣愣的站着,没半点儿眼力见,吹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木桶往她手里一塞,斥骂道:“还愣着做什么等我来手把手教你打水会不会缸都空了,你怕是来做主子的罢”
她骂完,又急匆匆地扔下一句:“把缸打满。”
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进灶房烧水去了,燕燕无法,只得拎着那木桶去院子里的井旁打水,她人小力气也小,才拎了一桶,手心就被勒出了紫红的痕迹,路过门槛绊了一下,水也淌了不少,好容易才拎进屋,吹绿见了,不由皱眉。
就在这时,缀推门进院子,喊了一声:“疏桐”
吹绿赶紧应声出来,道:“疏桐她去后厨了。”
缀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略一思索,便道:“少夫人和少爷暂时还不忙用膳,茶冲好了没”
吹绿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左右四顾,犹豫着道:“要过一会。”
缀微皱了一下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道:“记得冲那云雾茶,别弄错了,冲好之后,送来东厢房。”
吹绿赶紧应下了,缀正欲离开,却见燕燕拎着桶从灶房里出来,见了她,连忙怯生生地站好,缀对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又随口叮嘱吹绿道:“她才刚来,年纪瞧着也不大,你多照看她。”
说完便出门去了,吹绿挑起眉来,转头盯着燕燕瞧了几眼,怎么看怎么不得劲,燕燕被她这么瞧着,越发局促了,吹绿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想当初她和露头一回来咱们院子,劈柴打水,也是常做的事儿,怎么你就不同了”
听到露二字,燕燕几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吹绿向来见不得别人这副可怜兮兮的受气包样儿,不耐道:“小姐身子丫鬟命,做活儿去,愣在这干嘛等我去给您端茶倒水来吗”
燕燕听罢,连忙又拎起桶打水去了,吹绿心里愤愤,不知为何,她从前敢跳脚跟露挠脸打架,但是对于一向温温和和的缀,她却不敢放肆,更不要说对着干了,也就在背后说道几句。
不过自从萧如初来了这院子后,眼看着,她连背后说道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的贴身丫鬟缀露跟她一条心,自然是不敢说,只能在疏桐面前抱怨几句,但是后来疏桐跟她闹了几场之后,也说不得了,这嚼舌根子的毛病眼看着就要不治而愈了。
明清苑真是撞了邪,吹绿愤愤地想。
第96章
东厢房里,雕花窗扇开着,映出半扇芭蕉叶来,色泽翠绿,景致幽静,只有两人的谈话声音轻轻响起,如同喁喁私语一般。
萧如初取出麝香仁,放入瓷盅内,又倒入清水,拿起一旁的香匙搅动着,使得那麝香仁与水渐渐融合为一体。
唐怀瑾正一手支头,靠在榻边,看着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素白的指尖衬着细腻的瓷器,如同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一般,他忍不住伸手去将那手指捏了捏,细软,微凉。
萧如初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抓,香匙差点脱手而出,不由斜瞪了他一眼,反手便是一勺子敲在他的手背上,嗔怒道:“你做什么”
冰凉的水珠落在皮肤上,唐怀瑾笑眯眯地收回手,道:“夫人的手好看,一时情难自禁。”
萧如初不为所动地瞪他:“油嘴滑舌。”
唐怀瑾立刻收敛了笑,一本正经道:“那请夫人罚我吧。”
闻言,萧如初果然不客气,将那香匙往他手中一塞,柔声吩咐道:“既然夫君主动请缨,那妾身也不忍拒绝你的一番拳拳心意了。”
唐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