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橛子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
“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
交代是不可能交代的。
他的家人都捏在主子手上，一旦从他嘴里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来，他的家人就一个都别想活。
当初干这行，他就已经想清楚了后果——
他死不要紧，只要他的家人能够继续好好活着就行。
厉震渊危险地眯了眯眼，像山橛子这样为家人嘴硬不肯说实话的人他见得多了。
对，就是为家人。
尽管山橛子没说，但这天底下控制人对自己衷心的不光彩手段无非就那么几种。
除开捏着自己手底下人的亲人之外，便只有药物控制。
山橛子被抓后没有寻死的举动，就证明不是药物控制。
“本将知道你在想什么。”
“只要你守口如瓶的去死，你的家人们就能继续活得好好的对吧？”
山橛子眼皮子猛地一跳，这厉震渊猜到便猜到了，为何还要特地说出来让他听？
“你不说话也没事儿，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本将见多了。”
“要不要猜猜，那些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山橛子脸色一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告诉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上你的当的！”
“既是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厉震渊摆摆手，让厉一上前将人给提溜起来。
“这人啊，死是最容易的事儿了。”
“本将呢，心善，最是见不得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所以，你就好好活着吧！”
生不如死的活着。
厉震渊相信，没有人能够扛得住永远的见不到希望，却又死不了的绝望。
“不！”山橛子脸色大变。
“要杀要剐尽管来，只想折磨我算什么本事儿！”
厉一面不改色地动手直接把山橛子的下巴给卸了。
“什么时候你想交代了，我再什么时候给你把下巴接回去。”
山橛子‘啊’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不说，还口水流了满身。
这画面是相当的有震慑力，孟骁整个儿都给吓懵了。
他生气最多就是动脚给人踹一脚，厉震渊就不一样了。
厉震渊他是要人往死里折磨，但又不让人真死。
那种想死死不得，只能活着，绝望地被折磨着。
狠，真是太狠了。
孟骁脚下一抹，就想溜走。
下一刻，他前脚迈出去，后脚身后就传来一阵拉扯力，硬生生把他给拽了回去。
孟骁：“……”
“阿渊，人有三急，你先放开我？”
“这样啊，那我陪岳父去吧，正好我也有点急。”厉震渊作势就要这么提溜着孟骁往茅房去。
孟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什么小朋友了，上个茅房还要手牵手才能去。”
“你撒开我，我们分别去。”
“不了，小婿想让岳父增长的见识还没见识完呢，不能跟岳父分开。”厉震渊不容拒绝。
眼瞅着还真就要这么提溜着他往外，孟骁唇角一抽，只能妥协。
“罢了罢了，我现在好像又不怎么急了，可以先不去。”
厉震渊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就把孟骁重新提溜了回去。
随后目光落在一边没有吭声的清娘身上，好似在说该到你了。
清娘害怕得禁不住抖了抖，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试图把自己给藏起来。
然而，这间屋子一览无余，根本就没什么地方能让她躲藏的。
“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本将请你？”厉震渊挑眉，好似是在跟清娘商量。
清娘混迹赌坊拍卖，如果连厉震渊这话里暗藏的意思都听不懂的话，那她这些年就是白干了。
“我若什么都说了，将军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你没资格跟本将讨价还价。”厉震渊冷嗤。
她也不看看现在站的是什么地方！
这都已经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想着跟主刀人讨价还价呢，心里可真是没点数。
清娘艳丽的小脸一白，但仍旧想为自己努力一把。
“奴家就是个拿钱办事儿的小啰啰，现在只是想要一条活路罢了。”
“将军大善，总不至于跟我一介女流之辈计较吧？”
厉震渊不为所动，“本将在战场上见过的女流之辈不止一个，你猜本将跟他们计较了吗？”
“……”清娘语塞沉默。
这还用问吗？
战场上的女流之辈，厉震渊若是没跟她们计较，说不准厉震渊现在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本将只给你半刻钟的考虑时间。”
“半刻钟过，你不说，那就去跟山橛子一起待着吧！”厉震渊觉得自己已经算很仁慈了。
希望这个清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孟骁看看清娘，又看看自己的女婿。
“身为男子，你怎么会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样儿都没有呢？”
“你这样是不讨女孩子喜欢的。”
厉震渊冷晲孟骁，“岳父，我听得见你在说什么。”
“啊？我什么都没说啊，你肯定是听错了！”孟骁心尖狠狠一颤。
真是要命，他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口了？
万一阿渊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教训了怎么办？！
他这都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啊！
厉震渊冷哼了一声，“本将耳朵很好使。”
“岳父既然这么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如去找岳母，说要把她纳入后院为妾？”
“不不不不，你这是在害我！”孟骁连连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开什么玩笑！
这会儿阿挽说不定就在夫人那里，他要是这时候过去说要纳妾，还是纳的地下赌坊的人，阿挽不得把他给削了？！
自寻死路也不是这个死法啊！
孟骁浑身抗拒，但听了这么一嘴的清娘却是开始思考起这事儿的可行性。
如果是嫁给孟骁为妾的话，那等她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了，想必应该也能留有一条命在？
“只要能让奴家活着，二位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了？岳父可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痴心。”厉震渊笑。
孟骁被他笑得头皮一麻，“什么一片痴心，阿渊不要胡说！”
“那分明是她为了能继续活下去的手段，你不要上当了。”
“我对我夫人之心可鉴日月，绝不会为美色背叛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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