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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慧方丈说罢，眼帘低垂，用心观摩牛魔拳观想图，似乎忘记了姜寒和熊灵儿一般。
熊灵儿本来还想多嘴问话，被姜寒拉着小手，随知客僧而去。
“走吧，留给通慧大师的时间……不多了。”
姜寒小声提醒了熊灵儿一句，内心不自觉有些悲戚。
他在蓝星时就不信神佛，经过多林寺圆松方丈的事迹后，这种理念变得更甚。
可是，当他来到括苍城，与黄斜云和通慧方丈结识之后，却深深地被这两个老武王的风采所折服。
与他们交流之时，姜寒丝毫没有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更没有那种秘技自珍的小家子气，通慧和黄斜云所关注的只有对人族武道的前路探索。
只可惜，前路已断……
人族在修炼妖武功法达到武王境界之后，至今没有寻到一个明朗的未来。
观人如观己，姜寒内视着体内的气血涌动，很是发愁。
何尝是通慧和黄斜云等武王，就连姜寒自身，也没有了回头路。
纵然现在即刻停止修炼妖武功法，那种气血冲突仍会不知在何时就发作。
更何况，姜寒还是仙罡界的修仙者，曾染过殇病……
思来想去，留给姜寒的选择，一如其他武王，只有两条路径可走。
要么重走通慧方丈的路途，求诸于内。
要么沿着黄斜云前进的方向，求诸于外。
对于自己的情况，姜寒比谁都清楚。
若是通慧方丈不能悟出解决气血冲突的关窍，他只能学黄斜云，走出十万大山。
此时此刻，姜寒已经修炼三门妖武功法。
牛魔拳，螣蛇腿，金刚罩。
并且，在牛魔拳观想图和螣蛇腿观想图的加持下，两门功法都到了宗师级别。
既然都是冲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三门都学全，都修炼为宗师级别的妖武功法。
那个时候，即便要出走十万大山，也能多一些保命的本领。
……
一个僻静的香客小院，坐落于樱花树下。
禅音阵阵，花香袅袅，让人心神纯粹如一。
根据双方约定，交换观看观想图的时间，只有一天。
“灵儿，你真的要学这金刚罩？”姜寒把卷轴打开，挂在墙壁正中。
熊灵儿轻轻点头，紧握着通慧方丈赠予的金刚罩功法薄册，俏脸泛起红晕。
与姜寒待在一个房间，让她有些难为情。
当然，熊金海倒是很乐意这二人结为伴侣，甚至还曾动过招婿的念头……
“学。就是成就武王之后，最终会痛苦而死。也得学……”熊灵儿喃喃低语，目光坚定。
姜寒愣了，“为啥？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拼做什么……”
熊灵儿眼神变得感伤，似乎有晶莹的液体在眼角流转。
“通慧大师也说了。成就武王之后，才会有那种烦恼……
并且，即便成就武王最终罹难，也有百余年好时光。
最起码，在这百余年之中，再没人敢欺负爹和我……”
关于熊灵儿的母亲，姜寒从来没有问过。
这一对父女，也从来没有主动对人提起。
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过往……
姜寒感慨一声，拉着熊灵儿娇弱的小手，把她护在身边，并排席地而坐。
“不要胡思乱想，放松心神。接下来，我护着你，我们一起学习金刚罩……”
“嗯。”熊灵儿脸颊滚烫，有些害羞，却没有抽出小手，任由姜寒轻轻握着。
不多时。
二人把头凑到一处，翻阅了一遍金刚罩功法薄册后，分别把心神沉浸到观想图之中。
不知是否对修习金刚罩有天赋，姜寒只看了那观想图数眼后，原本所想不明白的关隘，此刻一点即透。
灵识启动，内视着躯干之内的气血路线，随时作出调整。
他现在掌握的金刚罩功法，是大师级别。
纵观整个上林寺内，恐怕也只有以金刚罩成就武王的通慧方丈，才能在金刚罩层面与他一较高下。
即便如此，姜寒也没有丝毫骄傲的想法。
而是如老僧入定一般，全身心地领悟修习金刚罩观想图。
【金刚罩，经验+1】
【金刚罩，经验+2】
……
短短半个小时内，属性面板之上，关于金刚罩的经验数值，增加了70多个。
这是真正的厚积薄发！
只见，在熊灵儿震惊的眼神下，姜寒矫健的身躯外先是透出护体辉光。
而后，那护体辉光再由凸凹不平，变得圆润厚薄如一。
‘果然是……妖孽啊~’熊灵儿内心沮丧，羡慕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同样是第一次修炼金刚罩，自己还有许多地方不通。
可眼前的‘姜浪’，竟然已经修炼出护体辉光！
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姜寒长身而起，点燃朱红蜡烛，又缓缓坐下，继续努力练功。
烛光摇曳，熊灵儿看着姜寒挺拔的鼻梁，不自觉呆了一呆。
数秒后，她指着观想图上的一条气血运转路线，语气有些羞赧。
“大师兄，这条路线，我为何在修炼时难以寸进？”
姜寒看了一眼观想图，稍加思索，探出一指，点在熊灵儿的肩窝。
微闭双目，以灵识探查这身材火辣女子的气血运转。
“气血放缓，运转路线左移半分……”
熊灵儿依言改动，开心得笑靥如花，让姜寒失神了好几秒。
“谢谢大师兄，果然可以了！”
“小菜一碟，不用谢。继续修炼吧！”姜寒呵呵一笑。
努力静心守神，继续向金刚罩宗师狂飙进发。
‘这就是武王么？好强大……’熊灵儿不识姜寒的仙术，心折不已。
半个小时过去，姜寒再次从入定中被熊灵儿唤醒。
“大师兄，我好像又不行了……”
‘女人，果然影响拔刀的速度……’姜寒腹诽一句，温言以对，“这次是哪里？”
“腰……”熊灵儿玉容通红，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一刻。
在姜寒细心为她调理之时，熊灵儿总算找到了让自己心安的理由。
‘我这都是为了修成武王，才不跟曹盈盈一样……
那个死妮子，一心上赶着想嫁给我大师兄！’
窗外，明月高挂，春风如醉。
樱花树下，落了一地血色花瓣，让人分外疼惜。
妖武界民风本就淳朴，武者认准一个人后，更是没有那么多的凡俗礼法约束。
这一夜，不知是谁第一个动的手……最后，终是闹得不可开交。
第二日。
姜寒拿着金刚罩观想图卷轴，和熊灵儿携手而出，走向通慧方丈的僧房。
熊灵儿腰肢酸软，靠在姜寒身旁，神情幸福而又满足。
“大师兄，通慧大师他……会不会？”
行至半路的时候，二人碰见一脸悲戚的知客僧。
“二位施主，请随我来。方丈有东西留给姜武王……”
姜寒叹息一声，轻声道：“敢问通慧大师留给我的是什么？”
知客僧双手合十，恭敬作答。
“好像是一幅出山的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