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孟迟如约而至。
院中梅花盛放,暗香四溢。萧案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百无聊赖地赏花,听到孟迟叫“萧公子”,转头朝门口看去。
萧案瞳仁的颜色很淡,眼周略带红晕,朦胧迷离;嘴唇不点而红,似醉非醉。他转头一瞬间,把高冷的梅花都衬得艳丽无比。
美貌光华,莫过于此。
孟迟心中升起几分艳羡,朝萧案招招手:“过来,孟姐姐给你看样好东西。”
萧案兴致缺缺:“不看。”
孟迟“啧”了一声:“几日不见,脾气又大了些。”
她走到萧案跟前,在他面前摊开手,“把这个吃了吧。”
萧案盯着躺在孟迟掌心的药丸,这约莫就是萧渡控制他的蛊毒了。
不等萧案询问,孟迟便道:“此药分两层。外层是邢天宗常用的‘毒焱’,服下后平时无恙,但每隔百日必须用一枚解药,否则将焱由心生,五脏俱焚而亡。不过你无需担心,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会定时给你解药。至于里面嘛,是我的得意之——合欢蛊。”
孟迟乃萧渡座下资质奇佳的蛊修。单论自身修为,她在刑天宗或许排不上号,但蛊修从来都是在阴暗的角落动手,强大的修者被她那些阴毒的小东西盯上,灵脉根基会被一点点的腐蚀,最后从内而崩。
由孟迟亲手炼制而成的蛊毒,威力可想而知。
“合欢蛊……”萧案笑了一笑,“这名字取得未免太直白了。”
“直白有何不好,也省得我过多解释了,然事关紧要,我还是得和你说上一说。”
孟迟拍了拍萧案的小腹,道:“此蛊在你体内种下后,每月十五发一次。发时,蛊主将全身燥热,辗转难眠,神志不清,独独渴求肌肤之亲。同时还将释放情.香,引诱他人。”
孟迟神色中透着几分得意,“我这情香,再加上你这张脸,莫说是顾楼吟那等未经风月的少年,便是……便是尊主怕也难以把持。”
萧案哂道:“这不就是春/药?”
孟迟嗔怒道:“春什么药,那些个下东西怎能和我练的蛊相提并论?你自行将其吞下罢,我不想强迫你。”
萧案很清楚,他没有选择。
与其被孟迟萧渡强行种下蛊,不如他自己来,至少能留一个体面。
萧案闭了闭眼,缓缓抬起手,拿起孟迟掌心的药丸。
孟迟看着萧案将药丸吞下,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萧案有些惊讶:“现在?”
“不然呢?”
孟迟似笑非笑道,“萧公子是舍不得离开刑天宗了么。”
萧案回头看了眼自己住了月余的屋子,轻笑道:“怎么可能。”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问:“给我送饭的侍女突然换人,听说之前的侍女是犯了错,她犯了什么错?”
“哦,这件事啊。”
孟迟语气暧昧,“要怪就怪萧公子风华月貌,引得妙龄少女思春。她私藏了你的发带,还画了不少你的画像。尊主无意间知晓此事,毁了她的容貌,并把她赏给了我,我正准备在她身上试几样蛊呢。”
萧案脸色微变:“就因为这个?萧渡发什么疯。”
孟迟揣测:“尊主大概不喜旁人觊觎你。”
萧案只觉得可笑。孟迟是个聪明人,也有犯蠢的时候。萧渡若不喜,又怎么强逼他去引诱旁人。
孟迟又道:“不过,尊主性情难以捉摸,有时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萧案想了想,嗓音温和了几分:“孟姐姐若能放那名侍女一码,顺便治一治她的脸,我或许会更乖更听话。”
“哟,这会儿知道叫姐姐了?”
孟迟斜眼看他,调侃:“你如此帮一个侍女说话。莫非,你也喜欢上人家了?”
萧案道:“过去一月,她是唯一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孟迟思忖片刻,道:“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可以考虑考虑。”
萧案颔首:“谢了。”
“时辰差不多了。”
孟迟道,“走,我带你去见你未来的道侣。”
虽然并非心甘情愿,萧案最终还是离开了刑天宗。
他在刑天宗的日子并不全然是被软禁的束缚,他也有过欢喜满足的时候。
但当后者远超前者之时,他希望他不曾来过,也希望……永远都不要回来。
萧案踏出刑天宗领地的一瞬,在他胸口盘旋了月余的阴霾被许久不见的连绵山脉驱散,周遭的冰寒都仿佛温暖了些许。
天高云阔,云兴霞蔚。
若他脑子里没有【都有】,体内无毒无蛊,定会更有赏景的兴致。
他跟着孟迟下了山,朝更荒芜的北方而行。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云剑阁的少阁主,萧案以为自己会被带到云剑阁的领地,没想到孟迟带他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山下,说:“顾楼吟就在山上。”
萧案随口问道:“他在山上干嘛。”
孟迟道:“游猎。”
萧案“哦”了声。
“或者说,他自以为自己在游猎。尊主早在山上设下埋伏,诱他前来。他和他的师兄已在山上困斗了三日,今日已到极限。到时候你扮成路人,救他一命,让他将你视为救命恩人,有了救命之恩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萧案不得不叹服:“妙啊。”
这可是救命之恩,试问哪个名门正派的修士敢不善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搞不好以身相许都不在话下。
不多时,一个黑袍男子从树林深处而来,一看便知是刑天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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